第040章 小人之姿（1/2）

天色渐渐发黄，齐熙华也没想到这帮御齐军竟这样能吃，足足用了好几斤炭火。

待大家都吃饱了，才将齐熙华的席位收拾干净，不过还是会有些使用过的痕迹，并不明显。

回宫后齐熙华吩咐黑子找上一些相熟的人，将明日要用到的生肉切成小段，统统串好留着备用。

途经质子府时，齐熙华迎面见到一行人，走近才辨认出是齐心月。

只见她笑意浮上眉眼，缓慢开口道：“皇姐这是从外面忙完回来了。”

“是啊，正准备回宫呢。”齐熙华亦是勾唇笑意晏晏。

齐心月的鼻尖嗅到一股轻微的炭火味，她佯装疑惑道：“皇姐今日是碰了炭火吗？”

齐熙华迟疑了一秒，没想到自己身上沾染的炭火气这样重，自己倒真是没有闻出来，她尴尬：“今日在外面炙了些野味，不知皇妹是否喜爱炙食呢？”

“心月很是期待呢。”她低垂着眼，面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眼中厉色一闪，并未被人察觉。

“皇妹喜欢就好，看你是从质子府出来，可是封子儒有什么事吗？”齐熙华低声问道。

回想起与小栗之间的谈话，或许她真的需要主动去靠近封子儒。

齐心月掩在袖下的手抽搐了几下，面上笑容僵硬了几分，她低声道：“也不是什么旁的事，万寿节会有封国使者来贺，心月想着给子儒哥哥送几件体面的衣裳赴宴。”

三皇妹的做法确实没错，齐熙华心中思量一番，点点头轻轻应了声：“无事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干站着，齐心月与她也无话说，便抚身行了个退礼。

待远离了齐熙华一行人，吉柳附耳低声道：“她突然关心起封质子是做什么？”

齐心月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定没什么好事，明日见了子儒哥哥你提醒一二即可。”

“莫不是也对封质子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吉柳用仅两人呢个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胡说。”齐心月旋即瞪了她一眼，手中的团扇缓慢的摇曳，心中踌躇片刻才开口继续说道：“你且留意着些。”

“是。”

万寿节这日，大齐朝文武百官在胥瑞达的安排下都乘坐官轿赶往城东树林，逐渐远离了城中喧嚣，渐入鼻息的是草木的清新气息。

被竹林包围的沙质裸地最中央，是吧一架巨大的升火台，上面架着腌制好的整猪，成堆的薪材和枯枝堆起来的小山坐落在一旁。

一众官员瞬感新奇，纷纷被一早安排在这里的宫婢带领到自己的席位上。

朝议郎张启被领到他的席位上时，脸色骤变，不满的询问起领路的宫女：“本官的席案呢？”

“这里就是张大人的席位。”宫婢手掌朝地上一比划，入眼的是一个简陋的碳坑，和一张软垫。

他瞬时火冒三丈：“今日可是万寿节啊！竟被齐二公主布置的如此简陋，成何体统！？”

他的话语被其他朝廷小官听了进去，视线都瞟向地面，面上都流露出少许不满的神色，只是他们没有张启这样大胆，堂而皇之的编排齐二公主。

牧尚书闻言目光也瞟向席间末尾，再看看自己的席位，半人高的桌案摆在面前，侧面是精致的铁质碳炉，他未感有何不妥，斜睨着张启的方向，已微露讥嘲。

吏部侍郎于宏壮的座席位距离牧尚书不远，他留意到牧尚书面上的神色，承风希旨的讥讽道：“瞧他那样儿，真是好大的官威。”

因正四品官员和正七品官员的席位距离甚远，这话只有靠前的几位听进去了。

“小人之姿。”几个字从牧尚书的牙缝中挤出，他面上带着讥笑，随手捻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

“尚书说的是。”吏部侍郎陪着笑脸说道。

“你们谁爱坐谁坐，本官可不坐这席位。”张启继续张扬嚷嚷着，语带挑衅。

这让为他领路的宫女很是为难，却也不敢置喙。

在场无一人出言劝阻，靠前的官员不屑管他，末尾的小官远远瞧见上座的官员都在席间端正坐着，就算心生不满也都不敢像张启那样大胆，都面色沉闷的跪坐在软垫之上。

“宫中贵人快到了，朝议郎还是尽快入座。”胥瑞达撇了撇嘴忍住笑意说道。

他官阶不高，所以距离张启也近些。

“哟，本官当时谁呢，原是胥大人，今日在此相见倒是有话要问问您。”他说这话，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之极。

“哦？”胥瑞达微微扬眉，捏起茶盏饮了一口，啧了声道：“嗯~好茶。”

“你你你！”张启被他的态度气的吹胡瞪眼，指着胥瑞达的手指使力的发抖。

他收回手，装腔作势的扑了扑前身，认真道：“本官好言与之交谈，胥大人何故辱骂本官？”

胥瑞达闻言嗤笑，满不在乎的耸肩：“哪是交谈，分明是攀谈。”

“你！”张启双唇紧抿，瞪大双眼，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