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亦真亦假（1/2）

“芊芊！”

先是身子一怔，然后连忙上前抱住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有道是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这一路寻来，他一人踏过万里，看遍家破人亡，思念亲人的感觉愈加强烈。

他的右手颤抖着搭在墨芊芊的头上，仔细打量着，眼神中满是欣喜，

“你瘦了。”

“有没有乖乖吃饭？想哥了没有…….”

一阵嘘寒问暖，说不尽的苦楚心酸。

恍惚间，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妹妹在飘散，如水中月、镜中花。

他连忙伸出略带伤痕的手，想要将她紧紧抱住，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直接透过她的身体，是虚无的。

“哥～”

墨芊芊的身影慢慢散去，像一许尘土，始于虚无，归于虚无。

他的目光顺着这消散的身影往下，落到了地上。

刹那间，他一脸狰狞，脸上不知道是哭是笑，有泪，也有绝望。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癫狂了，叫喊声响彻着、回荡着。

本就枯萎的大树，随着这阵阵回响飘忽落地，落到他肩上，落到枯草堆里，落到几近干枯的池子里，惊不起一丝波澜。

凉风划过，地上掠起尘土，拍打着他稚嫩的脸颊，他的心依旧是热的，但却好像跳不动了。

他跪倒在地上，眼前是墨芊芊的尸体，他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她的眼睛还是睁着，只是眼里已经没了光彩。

泪水顺着墨远的脸颊往下流，缓缓滴在墨芊芊的衣袖上，他突然发疯了似的，把她紧紧抱了起来。

嘴里不断嘀咕着，“芊芊，我们回家……我们回家……阿爹…阿娘还在等我们回家。”

双眼已经被泪水充斥，只感觉一阵模糊，一个不小心被枯树枝绊倒，墨芊芊的尸体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整个人此时完全被痛苦所支配，凭着肉体本能支撑着，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神道修士。

他用力扇了自己几个巴掌，用衣袖擦着泪水，哽咽道：“是哥不好….是哥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哥对不起你…”

他在颤抖着。

父母惨死的画面、村子被屠戮的画面、一家人吃着饭聊着天的画面…….

又一晃，是那巨手捏压客船的画面…..

一幕幕都从脑海中飘过，他只感觉到心里一紧。

也是，他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罢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吗？”他癫狂的笑了，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心里那最后一丝防线也打破了。

一刹那，只感觉脑中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想。

恍惚间，他颤颤巍巍地抱起墨芊芊的尸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道观，像一个老人。

他的身后，那大殿，那古树…..

一切的一切，都慢慢化作了虚影。

当他的脚迈出那大门时，不知是梦醒了，还是入梦了。

秋风带着野花的花香，拂过他的脸颊，清甜的气息，让他感觉平静了许多。

他缓缓低下头来，手中只剩下一条树枝。

他愣住了，眼中闪烁着什么，嘴角抽了抽。

是不解，是空洞。

一片菩提叶随风飘荡，摇摇摆摆，划破了花香，落在了他的跟前。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悠悠古经，袅袅钟声，似乎飘散而来。

他一抬头，还是那仙气缭绕的石阶路，只不过此时的石阶旁，多了一棵参天古树。

那树顺着石阶旁，直插云霄，清雾遮掩着树梢，似乎怎么也望不到头。

一时间，墨远有些错乱。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芊芊的尸体是真？还是这树枝是真？残宇破庙是假？还是这参天古树是假？

正呆滞着，四周突然传来一苍老的声音。

“亦真亦假，亦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小友，你真的这么在意吗？”

“谁？？？是谁？？”墨远的眼神开始飘忽，他慌乱地环顾着四周。

眼眸中金光乍现，符文涌动，却依旧没看到任何东西。

“小友，请来一叙。”

话音刚落，他只感觉日月变换，天旋地转。

一眨眼，他出现在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一棵菩提树，一盏静心灯。

抬头看，已经是月上梢头。

他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

眼前又是阳光普照，少了那盏静心灯，而那菩提树依旧。

“小友，请坐。”

随着声音而来，一个白发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菩提树下，在他的跟前还摆放着一副盘棋。

墨远认真打量着，周围是悬崖峭壁，而这菩提树似乎是从地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