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董良的表白（1/3）

当晚晚自习下刚回宿舍，董良便将他以前秘不示人的爱情诗篇，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供我们瞻仰。

我们读着那些风花雪月、诗情画意的文字，互相感叹，“谁说海子卧轨、顾城自杀、汪国真老了、食指进了精神病院，中国的诗歌，就一命呜呼了？这不又长出一个希望的苗儿了吗？”

老K拿出纸笔，偷偷抄了几首，象宝贝似的，四处寻找地方，如同海龟下蛋找窝，想把他们藏起来，边找边模仿老舍小说里那个耍大刀的高人，自言自语，“不传，就是不传，谁来也不传！”

这惹得大熊好奇心大起，动手抢他抄的诗，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价值连城、字字千金的宝贝。

两人遂你抢我夺，一时间，宿舍仿佛成了罗马决斗场。

出身于商业世家的王元，颇有商业意识，他建议老K“赠送”一首诗给大熊，条件是大熊供应老K两袋康师傅方便面。

而得到这诗的大熊，改日再将这首诗登在《语文之友》的交友版上，凭借诗人董良的大作，再配上老K玉树临风的帅照，必然有美丽纯情的笔友，寄信过来说“你写的真好，我好想和你交个朋友什么的”，如此云云，然后大熊再用女笔友的信，去换取更多的方便面。

我听完感叹，此等计策，也只有王元这样深入现实社会的人才想的出来。

老K、大熊到是一拍即合。纷争遂解。

熄灯后。

平时沉默寡言的董良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时有一人调侃他，说，“董哥哥，星期天到了，你给我买个什么样的游泳衣啊？我要－”

然后，我们一齐大声说：“三点式－”

紧跟其后，便是扬声大笑。

刁大提着手电筒，来到宿舍前，警告我们几次，说如果再不休息，明天就把我们报到政教处。

闹了十几次，我们也觉得累了。

宿舍里，很快就响起了大头熟悉而又干滞的鼾声。

睡意向我袭来，我依稀觉得自己恍然进入梦境，可是脑子似乎既清醒而又麻木。

下午数学老师布置的那道极值问题，此刻在脑子里不停的盘旋。滚你妈的大头鬼，数学！我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声，直到那道题目的几种解答，在脑子里象紊乱的交通，得到疏通顺畅后，我不断跳跃闹腾的脑细胞，才得以歇息。

四周的声响，才渐渐的游离于我的意识。

“醒醒，醒醒！”朦胧中，我觉得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

我睁开眼睛，原来是董良，“你说，我现在要是送朵玫瑰给潘婷，她会不会明白我的意思，会不会对我很感动？”

“老大，你可真够浪漫的，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现在哪来的玫瑰花？”我说完，又合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向董良。

“你是不是我的好哥们？”董良伸出双手，使劲把我的身体扳了过来，“没有玫瑰，我们楼下的鸡冠花，不正开的很鲜艳吗？”

“亏你想的出来，干脆你拔把草得了！”听了他的奇思妙想，我忍俊不禁，顿时睡意全无，索性坐起来。

“行了，你别管这么多了。是不是我的好哥们，是好哥们，你只要站到楼顶，高瞻远瞩，帮我看着对面女生宿舍楼下的那个老大妈管理员就行了。要是她发现我的行踪，你就用手电筒向我这边照。明白了吗？”董良说完，像变戏法似的，朝我的怀里塞了一个手电筒。

“你小子闹了半天，让我给你放哨啊！不行，不行，万一被发现，你身小腿轻跑的快，我难免不作为同伙处理。你知道夜闯女生宿舍，可是相当于青天白日公然欲对妇女不轨，其罪行之重、处罚之严，非你我所能想象。”我边推辞，边使劲的把手电筒望董良手里塞。

一时间，那个手电筒仿佛就要爆炸的炸弹，快速的在我们的手中传来传去。

我们都想把它推给对方。

“算了，你把你送给潘婷最好的诗教给我吧。”我见推脱不掉，只好自认倒霉，不过向他提出一个要求。

“这－”黑暗中董良迟疑片刻说：“好吧，听好了－

让我说什么

让我怎么说

该对你热情

还是对你冷漠

哦，我都不能

对于你，我只能是一颗

无言的星

在深邃的天庭

静静的闪烁

让星星把我们照亮

我不知道，董良在念这首诗的时候，用了怎样的语调，饱含了多少激情，但我从来没有那样强烈的感觉到诗歌给我带来的冲击力。

以前，在很多喜庆节日中，我听那些诸如“我们是龙的传人，我永远爱你，我的祖国”“火热的青春，我们该如何编织呢？”这类大而空的诗歌，我总是不胜厌倦。

这直接导致了我对诗歌的偏见，以为那等同于博取浅薄掌声的无聊鬼话！

可是那时。

我却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