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释怀（1/2）

“魏公真乃用兵如神，我们如若强攻卧虎寨虽然也可取胜，但必定有所伤亡，将他们驱赶至这片开阔地带，用骑兵收割，我们魏军在几乎没有什么伤亡的情况下就将这三千多人的贼寇全歼了，下官属实钦佩。”战事结束后跟在沈言身旁的元帅府记室祖君彦奉承道。

沈言他们言语之间，程知节策马行至他的近前。

程知节先将趴在他身前马背上的一人扔下马去，然后下马弯腰行礼道:“末将甲胄在身，请恕未能施以全礼，此人欲从我阵前逃脱，被我所擒，我观此人衣甲华贵，或许是卧虎寨的贼首，交与魏公发落。”

“程将军有劳了，我给你记一功，此贼我来处置，你且去指挥麾下将士打扫战场吧。”沈言说道。

程知节告退后沈言方才细看被扔在地上之人，此人肩膀有伤还在流血，由于被反绑着双手，被拥在地上后不能自己爬起来，还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沈言将怀中那面在陈家村所拾的那面“袁”字旗缓缓的拿了出来。

“蔡建德去让那人抬起头来。”沈言说道。

蔡建德抓着那人后背的衣领，像提小鸡一般，将那人从地上提溜着站了起来。

沈言指着手中的那面旗帜厉声问那人道:“你可认得此旗？”

“认得，认得，这是小人的旗帜，我们卧虎寨本已打算去投效大魏的，没曾想还未来得及去，你们大魏的天兵就打了过来，求将军饶我一命，小人必定效犬马之劳。”刚站起来的他又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道。

“说来你就是这卧虎寨的首领袁隗了？”沈言问道。

“将军明察秋毫，小人正是袁隗。”那人答道。

“你可知这面旗帜我从何处所得？你又可知我身旁这名亲卫是何方人士？”沈言一字一顿的问那人道。

“小人不知，将军何意？”袁隗怯懦的答道。

“这面旗帜，是我在河北陈家村处所得，陈家庄可能有些久了，你袁寨主可能不记得了，你身后的这名亲卫，姓蔡、名建德，蔡庄人士，蔡庄你总该还记得吧！”沈言语速极慢愤怒的说道。

袁隗此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冷汗如雨，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袁隗你平日里嗜杀成性，残害百姓，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没曾想竟是这副德性，蔡建德，把他按住了。”说罢，沈言抽出腰间佩刀，奋力一挥，袁隗当即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这刀可真快，这仇可算是报了，陈老伯，小翠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沈言心中暗自想道。

虽然自出山以来，已经指挥过数场大战，见惯了尸山血海，可今日却是沈言平生以来第一次亲手杀人。

回过神来后，沈言握刀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为了不让身旁属下发现，他连忙将刀入鞘，左手握住了颤抖的右手，故作镇定。毕竟如今的他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可不能让下面的人看了笑话。

蔡建德走到沈言身前跪了下来说道:“主公您替我报了这血海深仇，替我蔡庄几百条人命讨回了一个公道，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只要主公需要我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沈言扶起蔡建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卧虎寨这群败类，于公于私我都会除掉他们的，我也不要你肝脑涂地，我要你好好活着，与我携手一起去平这天下的不平事，逝者已矣，你也不要总活在仇恨之中，毕竟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你的路还长，好好走下去。”

沈言对蔡建德说的这些话是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

沈言将那面他随身携带多日的“袁”字旗，扔在了袁隗的尸体上，暗自想道:“这个心结也该了了，我也该释怀了，毕竟我还要好好活着，还这天下以河清海晏。”

收拾好心情后，沈言下令道:“蔡建德去传我的命令，命内军将士将卧虎寨的所有人全部枭首，以筑京观。”

一旁的祖君彦闻听他言罢，先是一愣，然后面露惊色，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沈言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定是惊他的主公李密平时也算一个仁厚之人，今日为何会行这好杀伐之事。

“祖记室，你若有话便直言，你我君臣之间当坦诚相待，不必有所顾忌。”沈言说道。

祖君彦不紧不慢的说道:“《左传》记载春秋时期邲之战楚庄王大败晋国，楚国的大臣便建议楚庄王收晋尸以为京观，楚庄王以‘止戈为武’而拒之，为后世所称道。古之明君，必行仁义之事，筑京观之辈多为嗜杀残暴之君。魏公圣明，又何必落一个嗜杀的骂名？”

沈言反驳道:“乃父为北齐尚书祖珽，以才学著名海内，祖记室也不辱家门，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但是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对坏人行仁义之事那就是对好人行不义之事，方今乱世，礼崩乐坏，法纪不存，只有恐惧才能让那些心存不轨的人有所收敛，今日我筑京观就是要震慑天下宵小。”

祖君彦闻听我言罢便不再言语。

“祖记室，你帮我写一个告示，我说你写。”沈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