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谶言（1/1）

第二天一大早，沈言带着王仲伯送他的五十两黄金和安排保护他的八名兄弟，骑上快马向万仙山疾驰而去。

万仙山中有一座万仙寺，寺中有一名法号“慧海”的老和尚，在当地民间颇有名望，我此去正是要去会一会他。

时势造英雄，枭雄造时势，欲成大业，必先造势。

造势对沈言、一个熟读历史的现代人而言，再熟悉不过了，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不就是“炒作”嘛。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在锦帛上书写“大楚兴，陈胜王”放鱼腹中、元朝末年黄河中挖出的独眼石人和那句“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皆是为了造势。

沈言此行的目的亦是为了造势。

大约两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九人来到了万仙寺门前，向庙内看去，有些冷清，并未见到什么香客。

沈言让门前正在洒扫的小沙弥去通禀见慧海大师有人求见，小沙弥见他们一行人来者不善，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寺内。

少顷，一个中年和尚出来带着他们向大殿走去。

走进殿中，但见一位胡须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向沈言行佛礼。

沈言也还了一个礼道:“尊驾就是慧海大师吗？”

“正是老僧。”老和尚答道。

“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沈言说道。

“施主请跟我来”老和尚领着沈言向内殿走去。

沈言吩咐那八名随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到了内殿，沈言把肩上的包袱取下来往老和尚身旁的桌子上一扔，几锭金子滚了出来。

“帮我办一件事，这桌子上的五十两黄金全是你的了，而且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沈言对老和尚说道。

“不知施主所托何事？出手竟如此大方，施主是想求签问卦还是要请蔽寺去做法事呢？”老和尚问道。

沈言握住腰间的佩剑言道：“大师，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来此也不是求神问卦的，我这有一物，请大师过目。”

言罢，沈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老和尚，纸上是他昨晚写好的一首名为《桃李章》的民谣。

民谣内容为：“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老和尚看完纸上的内容后面露惊恐之色的对沈言言道：“老衲是出家之人，不理俗世之事，施主拿着自己的黄金请回吧，恕不远送。”

看来老和尚是看懂了沈言的那首民谣。民谣的第一句“桃李子”隐喻逃亡的李姓公子，最后一句“勿浪语，谁道许？”意为“密”字，中间那句“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意为皇帝皇后将会去扬州，而且会死于沟壑之间，不会再回来。

对于熟读历史的沈言来说，他当然知道杨广即将第三次下江都，而且最终会死在那里。

老和尚看到如此大逆不道的民谣自然是感到恐惧，嘴上说出家人不参与俗事，实际上不过是不想以身犯险罢了。

看穿他的心思的沈言言道：“大师，你先别急着下逐客令，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请讲。”

“大师你是得道高僧而且都这把年纪了，我想你应早已看破生死。佛门之人应以慈悲为怀，如今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不顾念吗？且不说天下苍生，如今这世道我看这寺庙中香火一日不如一日，寺中僧中皆面有菜色，这五十两金对贵寺不也能解燃眉之急吗？我此行，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日后能廓清寰宇、还天下以太平。请大师助我，助我将这首民谣传遍天下。”沈言不紧不慢的说道。

言罢沈言便俯身向老和尚拜去。

老和尚思索了片刻，走过来扶起沈言道：“也罢、也罢，李公子如若真能心系百姓，我便助李公子。”

“今日你我的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我叮嘱道。

沈言要回了那张写着《桃李章》的纸，拿到佛像前供奉的香炉前焚为灰烬。

在寺庙中简单用过斋饭后，沈言一行九人便准备返程，临行前他向老和尚上承诺到日后他若能成大业必将万仙寺封为皇家寺庙。

沈言之所以选慧海法师替我造势，帮他散播这首民谣，一则是因为慧海大师作为一个有名望的出家人，由他传出去的话天下人更容易相信；二则是因为他寺中那些游方的僧众也能将民谣传播的更快更远。

这一首《桃李章》日后成为了历史上最具神秘色彩的谶言之一，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