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如烟犹可追（1/4）

芸嫤回到九重天后，便一病不起，且拒绝诊治。清曜几次探望，皆被拒之门外，苍原亦是如此。眼看着芸嫤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几人束手无策。无奈之下，苍原传信请来了已嫁入狐族的淑姌神女。淑姌是医神首徒，在一众师弟师妹心中，威望颇高。

淑姌看似小巧温柔，弱不禁风，遇事却沉稳大气，颇有章法。她安慰几人离去后，便紧闭梓园大门，让文楦一脚踹开了芸嫤的房门，对芸嫤严词教导，再加上文楦的苦苦哀求，芸嫤终于在大哭一场后，不再求死。她在淑姌和文楦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慢慢恢复，只是依旧不见清曜，她不想再听到那些让她绝望的话语，两万年的相伴而行如大梦一场，梦醒后，只剩下她独自心碎。

清曜与苍原一起离开梓园时，苍原突然拼尽全力，一拳将清曜打翻在地，看着躺倒在地，毫无还手之意的清曜，苍原冷哼一声，扭头离去。清曜默默起身，转头看向梓园，心中伤感无比，他明白，梓园再也回不到过去。

一场风波无声无息的划过，九重天波澜不惊。芸嫤每日困守梓园，闭门不出，日子过的平静而无聊。直到数月后，尊上的一道御令，打破了她的平静。

燚上上神报请尊上照准，重新调查神巫在穹荒被屠一案，凡涉及此案者，须全力配合燚上上神，不得有误。而芸嫤作为此案唯一的生还者，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两万年前，神巫怃沅与妖王斩天合谋，以神族禁术屠杀十万人族，以人族之血祭出血煞大阵，助其徒璧玖提升法力，晋位神巫。后其行败露，相桁震怒，派遣数位上神将二人捉拿回九重天问罪。怃沅认罪，但坚称其徒璧玖是受他蒙骗，对屠杀人族一事毫不知情。经众上神合议，除去怃沅神籍，受天印洗髓之刑，永囚无念塔下，以赎其罪，璧玖虽被免责，但甘愿随其师同囚塔下。神巫一众欲保下怃沅，免其受天印洗髓之刑，被相桁严词拒绝。自此神巫一众与九重天决裂，进入穹荒密境，再无消息。八百年后，怃沅璧玖逃出无念塔，神族四处追捕无果。不久后，二人闯入穹荒密境，与神巫及弟子共十五人同归于尽，仅芸嫤一人生还。

御令一出，九重天的神众颇为不解，神巫被屠一案已过去了两万余年，早已盖棺定论，如今为何要旧案重提，而芸嫤更是不愿再想起那噩梦般的往事。

芸嫤立于慕云崖上，等候燚上的召见。几日来，与旧案有关的神众皆被询问，她是最后一个，亦是最关键的一个，望着无边的云海，芸嫤心中忐忑不安。

“芸嫤。”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芸嫤微微一颤，不由得双拳紧握，转身看去，那个她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已站在她的眼前。这是上元节后，他们首次相见。

清曜看着憔悴虚弱的芸嫤，满心愧疚，不知该说些什么。而芸嫤却面无表情，径直走向藏典阁的大门，不再多看他一眼，清曜无奈叹气，紧随其后。

藏典阁内，燚上端坐于文案之后，她的下首分别坐着寂梧老神君，神刑司司正沣翼神君，靖道书院院监祁铮神君，还有一位便是她的师傅璃羽神君，俱是神族德高望重之人。

芸嫤行礼完毕，与师傅对视一眼，皆暗自唏嘘。医神亦曾是神巫弟子，因无法修成神巫，沦为普通神族，后潜心医学，终有所成。

燚上看着芸嫤暗自吃惊，虽然清曜跟她说过芸嫤病了，却想不到她会如此憔悴。

“芸嫤医仙，”燚上缓声道：“本神重新调查神巫被屠一案，你是此案唯一的生还者，要辛苦你了。"

芸嫤淡淡道：“上神言重了，此乃小仙分内之事。”

燚上起身，边走边道："据你以前的陈述，你看到了神巫被屠的整个过程？"

“是！”

燚上单手向空中长挥广袖，一面巨大的水镜现于半空，一个真炁化成的小巧香罏自水镜而出，飘到芸嫤身前。

燚上解释道：”此法术名为镜花水月，神君以上修习，可将脑中的记忆化为实景，现于水镜之中。你没有神君的修为，此香罏是本神的真炁所化，你将双手放于香罏之上，集中念力回忆往事，香罏便能助你将记忆化为实景，现于水镜之上。"

芸嫤这才明白，燚上为何能有自信与文楦约定，在神族，被他人读取神识是莫大的屈辱，芸嫤低头不语，犹豫不决。燚上看出了她的顾虑，继续言道：“此香罏下有禁制，只会显现神巫被屠一案的景象，四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在此为证，你无需担心。 ”

芸嫤心中暗叹一声，无奈将双手放于香罏之上，闭上双眼，回忆往事。那血腥的一幕，虽已过去两万余年，但她仍记忆犹新，无法忘怀。所有人皆站起身来，望向水镜，跟随芸嫤走入两万年前的穹荒。

穹荒，乃是孕育祖神之地，在太初时期便已存在。祖神开天辟地后归于虚无，而穹荒便存于天地之外，是只有神巫才能进入的密境。

神巫一众与九重天决裂，一是因为对于怃沅一案与众上神背道而驰，最根本的原因是神巫一脉亦被欲念之气侵蚀，与祖神相通之能每况愈下，更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危境，他们远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