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炼钢化绕指柔（1/4）

清曜又修养了一段时间，伤势已无大碍，便请求尊上解除禁足，到净台所报到，开始他洒扫仙侍的生涯。

当天出门时，芸嫤和文楦将他送至门口，二人皆忧心忡忡。文楦看着即将出门的哥哥，忍不住问道：“哥哥，你真的要去做洒扫仙侍吗？”

清曜闻言笑道：“自然要去，这是尊上的御令。”

“可是……，”芸嫤亦忍不住插话道：“净台所……”

看着担心的芸嫤，清曜笑了笑，安慰道：“莫担心，不会有事的。晚上莫等我了，自今日起，我要到天河中修炼。文楦，你要听姐姐的话，好好做功课，不许偷懒。”见文楦应承了，便摸了摸文楦的头，转身出门。

"阿曜……"清曜出门不久，芸嫤便追了出来，将他喊住。但当清曜转身，问她有何事时，芸嫤又是闭口不语，片刻，才支吾道：“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要逞能。”

清曜虽觉有异，但亦未多想，答应一声，便快步离去。芸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甚是煎熬。清曜在梓园养伤数月，她无数次想要吐露心声，可每次话到嘴边，皆无法出口。今日起，清曜白日要到净台所任职，晚上又要去天河修炼，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净台所是专司洒扫仙侍之地。仙侍是九重天上最低的品级，而洒扫仙侍更是仙侍中地位最低的一众 。九重天的神众在化形之后，首先要进入军营，按灵力的高低安排军职。倘若灵力过于低微，连神兵都不能胜任的，便根据自身的长处，在九重天从仙侍做起，慢慢提升品级。而其中连一技之长都没有的，便会被安排到净台所做一名洒扫仙侍。除此之外，便是同清曜一般，因犯错被贬而来。

净台所是一间不起眼的偏僻小院，清曜踏入大门的那一刻，院内所有仙侍的目光皆聚集在他的身上。清曜并不理会，快步走入正厅，而院中的男男女女，亦跟着他涌进了正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正厅上首文案后的太师椅上，躺坐着一人，双脚交叉着搭于文案之上，手中拿着茶杯，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听着两个下属的汇报。看起来粗鄙不堪，完全没有神族应有的举止仪态。

清曜行至正厅中央，躬身行礼，朗声道：“洒扫仙侍清曜，见过所正。”

文案前的三人闻言停了下来，躺坐之人亦放下了双脚，将身子坐正，看向清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便呈现在一众眼前，而他脸上巨大的伤疤让见者触目惊心。

这位所正斜睨了清曜片刻，然后大声询问旁边的下属：“这是谁呀？本所正怎么瞧着眼熟呢？”

他的下属对他的意图即刻心领神会，亦夸张的高声答道：“所正怎么忘了，这位便是咱们九重天上最了不起，最威风，最英俊不凡，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清曜神君啊！”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了讥笑之声。

“?……原来是他呀！”二人一搭一唱，配合默契：“这么了不起的天之骄子，跑到咱这鸟不拉屎的净台所，所为何事啊？”

“启禀所正，这位天之骄子在数月前，突然发狂，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拉硬拽，将一位神君的衣裳给扒光了，连腚都露出来了。”一口气将缘由说完，下属又感叹道：“有些人便是虚有其表，看着人模狗样的，做事却龌龊不堪……

“胡说八道！”那位所正突然手拍文案，一跃而起，大声斥责。让所有人猛然一惊，不明所以。“清曜神君跟随尊上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是九重天的功臣，是神族未来的上神。你怎敢如此污蔑他？他之所以会做出那等惨绝人寰的疯狂之举，是因为在天河里泡了八年，把——脑袋给泡坏了！”

“哈哈哈……”整个净台所被疯狂的笑声淹没，所有仙侍皆是前仰后合，不能自持，有的甚至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清曜依旧躬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遭的一切，他早有预料，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愤恨之情，因为对于这位所正，他心中深深有愧。

这位所正名叫磅昝，亦曾是尊上手下的一名猛将。他法力不高，最初只是一名神兵，但有勇有谋，一路晋升，直至将一群无人理会的乌合妖军，统领成为威震三族的钢铁之师，屡建奇功。

百年前，与魔族一场大战，他作为清曜的副将，镇守侧翼，曾极力劝说清曜莫贪功冒进，但清曜一意孤行，致使全军陷入重围，险象环生。而他镇守的侧翼更是被数倍于他的魔军轮番猛攻，一旦失守，全军危矣。苦战之下，他麾下的妖军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亦是身受重伤，但仍坚守阵地，不曾后退一步。待援军赶到，将他救下，送到鑫宸面前时，已是奄奄一息。

他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将一口污血狠狠地吐到清曜的脸上，大骂清曜是无能之将，累死三军，甚至公然指责鑫宸用人不当，话未说完，便已昏死过去。因为伤势过重，鑫宸便解除了他的军职，让他安心在九重天慢慢恢复，本欲将他安排在政务堂，但他坚决不受，声称自己粗鄙惯了，上不了台面，鑫宸无法，便将他安排在净台所当了一名所正。而他对清曜从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