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1/3）

清曜成形之初，便跟随在族长相桁身边，两人亲如父子，相伴数万年。清曜化为人形后，便拜相桁为父，称他为父神，清曜之名便是他父神所起。

神巫一众在穹荒之地被屠杀殆尽，唯一逃过此劫的，只有未成形的芸嫤，但是神脉尽断，奄奄一息。相桁为保她性命，将她安置在天河之中，命清曜以元神温养她千年，始化为人形。虽保住了性命，但灵力低微，相桁怜她孤苦，便认她为义女，与清曜兄妹相称。

后来，相桁与妖王螭蜒相恋，曾掀起轩然大波，但二人不离不弃，育下文楦，文楦是同时拥有神族，妖族两种血脉的第一人。初生为卵形，数千年后方破壳而出。彼时，他的父母早已殉道而去，是由哥哥姐姐一手带大。兄妹三人相互扶持，亲密无间。文楦先天不足，灵力低微，清曜和芸嫤对他异常宠溺，是九重天出了名的"护弟狂魔"。

清曜和芸嫤赶到祭天台时，那里已聚集了不少神众，都是被文楦震天的哭声吸引而来。有几位好心想要将他扶起，为他医治伤口，都被他一一拒绝，直到看见清曜和芸嫤，他的哭声更加响亮，一头扎进清曜的怀中，伤心欲绝。

清曜对这个弟弟极为疼爱，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今日见他狼狈至此，大为心疼，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文楦边哭边用手指向祭天台顶，抽噎道:“就，就是她，……坏女人…… 清曜向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迎风而立，仙袂飘飘！”

此时的燚上已与洞中之时大不相同，一袭白衣覆体，看上去圣洁而庄严，乌黑的秀发不再随意飘散下来，而是绾在脑后，整齐有致。周身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更加映衬出她的与众不同。一双眼眸闪烁如星，明亮而深邃。她居高临下，不怒自威，平静的看着脚下的一切，依旧如同看戏一般。

清曜心中甚是诧异，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堂堂本源之神会为难一个尚未长大的稚童。他将文楦扶正，一脸严肃地问道:“文楦，究竟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一位神友忍不住插话道:“不关别人的事，我方才看到，是小神君只顾着骂那位贵客，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清曜闻言，又问文楦道:“是这样吗？你为何要骂她？”文楦一边抽泣，一边愤愤道:“她打阿爹阿娘，说阿爹阿娘是死木，还说，还说阿爹阿娘是，是神族的罪人，呜……”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芸嫤更是气愤的大骂道:“太过分了，简直是胡说八道。如此对逝者不敬，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清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俊朗的面容遍布寒霜。相桁是他心中的英雄，是他最敬爱的父亲，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侮辱他的父神。他将文楦交给芸嫤，转身迈步登上祭天台。今日的清曜未着铁衣，一袭浅蓝色的长袍，清新俊逸，温文尔雅，可此刻，所有人望着他笔直的背影，都不禁心生寒意。

祭天台上，二人相距丈余，清曜强压怒火，大声质问燚上:“你凭什么说，我父神是罪人？”声音响彻祭天台，台下神众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无人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已来至台下。

燚上平静如昔，淡淡道:“他本就是，何须凭证？”声音清澈委婉，一如其人。

“你胡说，”清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大吼道:“我父神数十万年来，为神族殚精竭力，耗尽心血，为挽救天地三族，更不惜以身殉道，化为御神木，福泽苍生。你胆敢在御神木下如此毁谤于他，就不怕祖神天罚吗？”

燚上不以为然，朗声反问:“殚精竭力，耗尽心血？只为让天地三族落得如此境地吗？”

清曜被将了一军，略微停顿，回怼道:“此乃魔神之祸，怎可将罪过归咎于我父神？”

燚上冷哼一声道:“魔神之祸？相桁身为众神之首，受命于大道，有守护监督三族之责，可他背弃大道，沉迷于人族的七情六欲之中，对人族毫无节制，任其肆意繁衍，不加约束，令欲念之气，弥漫寰宇，侵蚀神妖二族灵脉，以致神族如今无一能化真身，进上神，此其罪一。身为一族之长，不纳谏言，不容同族，一意孤行，以至神族离心离德，神巫一众远走穹荒，孤立无援，最终尽数被屠，此其罪二。为一己私欲，败坏神钢，不顾螭蜒与斩天已有婚约，仍与之苟合，以致斩天为雪耻复仇，最终化为魔神，荼毒天地三族，此其罪三。”

燚上的声音平缓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入每一位神众的耳朵。台下神众，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微微颔首，有的则窃窃私语，而台上的清曜已被怒火吞噬，失去了理智，他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父神为天地三族，付出过多少心血，受过多少苦楚，你知道吗？他心中的大爱，你又懂吗？他一心让三族和平相处，共生共兴，为此付出过多少努力，世人有目共睹。而你和你的祖神又做过什么？魔神肆虐天地时，你们在哪？万物生灵哀嚎遍野时，你们又在哪？什么天地三族，你们根本不在乎，若有半分在乎，又怎会动不动就要毁……？”

“放肆！”燚上的怒喝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