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君臣相逢悄密谈（1/1）

他这边筹措去弄蚕种讨公主欢心。

而在桂荫厢的御书房。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手执书册一目十行，直至下面禀报的人将符悦一日来的行踪全部禀完，他才放下书册，对着站立在一旁的人询问道：

“阿英，你怎么看这个人？”

被唤作阿婴的年轻人，微微含笑，恭敬却不失轻松的回道：

“陛下心中有数，何必再问微臣？”

皇帝一声嗤笑，拿起刚刚的册子朝他扔过去。

“少跟我耍嘴！“

阿英站着不动，伸手稳稳接住那书，重新捧到桌前，眼中满是笑意。

“几年不见，陛下扔书的准头愈发精益了！

皇帝眉峰微挑，倨傲道：

“几年不见，你在军中倒是练得油嘴滑舌了，打量朕不会叫你把你拖下去打板子？“

阿英闻言低头一躬：“不敢！“

再抬头时，又是满面春风眼里藏着促狭，分明还是从前那个一起打闹任性的玩伴模样。

皇帝见了心情大好，二人的情意并未因身份变化有所改变，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因此他一改平时凌厉，看人的眼神柔和起来。

他挥挥手，将书房内多余的人遣退，方走下御座，扶着人肩膀道：

“这些日，朕一直盼着你回来！“

阿英微笑与之平视：“臣知道，所以快马加鞭，一刻不停的赶回来了，可是青云骑人数有限，此次回京也所带不多，过路关卡却非常谨慎，可见是有人从中作梗！”

皇帝略一点头：“嗯 ！“

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昨日宴后，可有去看过你爹娘？”

阿英微愣道：“臣已经侍奉过双亲，陛下？”

“朕这次要面对的局面太难！”

“陛下说得不错，所以微臣有一事不明，仁皇怎么会突然病重，又突然退位？”

“如果朕告诉你，是曹相与右相几位大臣宣了遗诏，就扶朕上位，你觉得如何？”

“遗诏？陛下是说仁皇已经薨逝？”阿英闻言一惊，见皇帝点头，又继续道：“那为何不召告天下？”

“若这是父皇的主意呢？”

“什么？”

“父皇遗诏，不得发丧，命我接到遗诣后，立即选妃立后、即位”

“啊？这也未免太……“阿婴噎住，他也不知该如后形容要说的话。

只听皇帝说道：“太儿戏了，对不对？但就是这么儿戏，朕不想选什么皇后，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何况父皇身体康健，突然薨逝，朕也不信，他的棺椁就停在太庙，却下令不许朕擅近。朕这个皇位真是坐得既蹊跷又古怪，偏偏朕还不能不坐！”

皇帝越说越急，最后几句话夹杂了怒意。

阿英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见状伸手握住皇帝手腕，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只能伸手相握，令人安心。

皇帝拍他手，苦笑道，

“可是朕也知道，这安国是祖宗们打下的江山，这个烂摊子总得有人收，父皇在位时心存仁厚，留下太多隐患，朕是游家的子孙，若真的到了……臣强歁主的地步，朕也只能做个恶人，来管一管这些人！”

望着身旁好友，阿英只觉得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一种强权霸道的气势笼罩在他全身，虽然登基不久，却俨然生出帝王万乘之上的威严，许多话堵在喉中，他也默默掂量着开口：

“仁皇宅心仁厚，曾让大安国一度繁荣，只是放权太多终究不是好事，况且……”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谁都知道当初仁皇帝因宽厚待人，才使朝堂党争日益汹烈，后期又驭人无能，常使重臣不听授令，朝廷政命朝令夕改，游歆曾在那时提议整治吏治，却遭众臣跪在朝华门外集体上议，后迫于无奈，太子竟要出面认错，才能下台。

也就是在那时，游歆才一气之下，借游学之名，在外荒度了两年，如今一回来，竟是父子决别，仓促即位。

当初那帮老臣们一个也未倒下，反而倒下却是那位太过仁厚儒弱的君主。如今他的儿子即位，那些人岂能不翻旧帐？能不给他使绊子吗？

仁皇以为只要君臣联姻便可化解这场矛盾，但这场积怨是今后立场上的对立，又怎么可能轻易化解？

恐怕也只有仁皇一人觉得这法子可行，才在弥留之际给自己儿子立下这样不切实际的遗嘱，但那些人真的就买帐吗？

看来皇帝今后有很艰难的路要走，自己被调回京都的用意，早已猜到，却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难题，若是仁皇仍在世，也许有些事还可以压着，但也许更有可能是……压不住了，或者是有人已经不耐烦被压住，因此害了仁皇？

他心中一惊，不敢继续想下去，但是他知道皇帝眼下的难处，因此调整了声音继续说道

“况且外境尚有敌夷虎视耽耽，陛下不可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