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爪（头）（1/3）

第十七章：魔爪（头）

兵部尚书之女孙清婉年仅十九岁，性格洒脱开朗。以前的她从来都是一副男子打扮，每次出街游玩都是左手握长鞘。

说起她为什么喜爱男子打扮，那还要提起十年前，她孩童时期被周身的官宦小姐欺负，是顾言之出手相助，从那刻起她便默默暗恋顾言之，顾言之喜欢舞刀弄剑，她便按照他的模样去学习，在得知他娶了林苏墨与王晓芙时，在她的观念里喜欢就应成全，毕竟自己喜欢顾言之一事，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她无权去干涉他人的喜好。

前两日，张允私下约见孙清婉，向她寻求帮助，意思是让她进宫参选太子妃殿选一事，那时的她还讥笑张允一番：“张允太傅，你今日就是唇干齿碎，恐也要让你失望所归。”

那张允是何人，就如同林苏墨口中经常骂的一句话：疯子。

他见孙清婉不留情面的拒绝掉自己，不仅没有不悦，反而还很自信道：“张允为顾言之感到幸运，能有这么多喜欢他的人，但又为他感到可怜，这么好的一个儿郎，却有人想方设法要让他死。”

孙清婉双眼一顿，心口处如巨石坠海，顿时激起千层浪，道：“张允太傅此话何意？”

他是张允，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与任何人讲话，永远是讲一半藏一半，吊起对方的胃口，又泼对方一盆冷水，把对方玩弄于手掌之中。

看到对方上了钩，本该晾着孙清婉一番，好好让她急上一急，当想到自己答应过要保林苏墨平安一事，张允这次竟不按常理出牌，为林苏墨改变了自己亘古不变的原则，竟对孙清婉说出了那藏着的后半句话，道：“王守仁私下联合众大臣准备要参平藩王不忠，平藩王顾晟乃是顾言之的父亲，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她怎会不知王守仁为何要置顾言之于死地，不过是为报那日大殿之辱，王晓芙是王守仁的掌上明珠，竟被顾言之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羞辱，搁谁能咽下这口恶气，何况他还是一个有权势的吏部尚书。

孙清婉双眸直视张允，不解道：“您张允，贵为太傅，京中有那么多贵胄小姐们，为何偏偏选择帮助她林苏墨，若我是您，绝不会在此女子身上下功夫，而您，放着宽阔的大道不走，偏要走这充满荆棘的窄小之路。”

他怎会没有想到过这一点，那些大臣的千金虽可以利用，但却无法全部拿捏住对方，任何人之间的合作，其目的是因利而聚，转折点也会因利而散，若对方与自己有着旗鼓相当的势力，就怕被对方抓住了自己的弱点，若想对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岂不是轻而易举。强强联合固然重要，但对于拿捏不住的强者来说，犹如养蛇，不小心必会被对方反咬，轻点是受点皮外伤，重点便能要命。而深陷淤泥沼泽的林苏墨却不同，她身后无人依靠，很好拿捏好把控，重点是她具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世间大部分男子是耐不住金钱与美女的诱惑，京中的丞相之子傅怀宇与她交好，顾言之为她甚至能在大殿上提出与王晓芙和离，而那未来的太子少傅沈放，古板忠诚的书香读书人，都为她动容乱心，再要说到的便是那靠自己一路杀上去的刑部侍郎陆执，一个正直无私的清官，竟为她当街下跪，就冲这些，林苏墨必是王者，何况那张王牌就在那放着，就是大风刮得再凶，即使将他淋透粉碎，那太子李穆也是跑不掉的，因为他李穆倾慕她，就冲这点，就是豁出去也要推她一把，别说推一把，就是搭上全部身家也要让她登上太子妃之位，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她靠近傅韵，那我萧家的冤案便能大白天下了。

他双眼不眨的对视孙清婉，双眼如海，深得看不到底，道：“是大道还是窄路，该走，不该走，我比你更清楚。”

她将眼眸移开张允的双眼，看向外面的人群。

无言便是答应了。张允走到她的身侧，双眸从二楼看向一楼的人群，淡淡道：“我与你本就不是一类人，我的计划里，是不许有失手的。这一切都在我的眼中，这些人不过都是我棋盘上的棋子，我想让她赢，她就不许输，我要让他活，死就只能靠边站！”

这一语激到孙清婉，她扭脸看向身侧的张允，见他剑眉星目的眉宇下，有着一双鹰钩般的眼睛，双眸里透着寒凉狠辣，好似整个人身上没有一丝温度，无情、清醒、目标明确在他身上全然展出。

他大步从楼阁里离开，站在楼下的他，抬眸看向二楼，一双寒凉的双眼瞥了一眼孙清婉，像是在向她说：你也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贞顺门下了钥，贵胄小姐们纷纷离开，唯有林苏墨一人还站在宫门外。

十一月天，夜寒凉。

她双手搓着手臂，低眉垂目间听到车轱辘声，抬眸看去，见到那驾马之人竟然是麒洛，“苏墨小姐，麒洛送你回府。”

以前的她只会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却要走一步看十步。不，应该是看全部。

马车一路扬长驰去。

终于，马车停下。

只见那麒洛突然说道：“苏墨小姐，请！”

他为何要对自己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