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刑讯（2/6）

“刑讯固然可怕，但疼痛只是短暂的，而污名却是伴随一生的。”

他双眼一顿，转身坐在桌案前，拍案而起道：“好，有骨气！”

“四道刑讯，第一个是针灸，它会麻痹你的四肢，让你疼痛难忍，促使你像蚯蚓一般痛苦的在地上蠕动；第二个是夹板，它会将你的手指脚趾都夹住，即使熬过去，你的脚趾手指也会疼上十天八天；第三个是按压板之刑，它由两位衙差站在案板上，将你伤残过的四肢按压在下面，骨折的风险很大；第四个就是最窒息的一种，每个人第一次听我说第四道时常会舒一口气，相反越简单的偏偏越难熬，我们会准备一个盛满冰水的木桶，刑讯时会将你的头按入冰水里半烛香，这期间你不可以有一点挣扎，以此用来考验其自证的决心，很多人熬过前三道刑讯，却又偏偏将自己憋死在最后一道刑讯里。”

林苏墨双手紧握，听完心里怕极了，但就是是憋死也不能冤屈死，“就是死在最后一关，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

一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他面色深沉的拿出木匣内的针灸，那针又长又亮比寻常的针灸要粗上许多。两位衙差将林苏墨捆绑在一张木椅上，双手捆在椅子的扶手上，双脚被架起，只见那中年男子手持银针大步走来，狠狠扎进自己的指甲内，清晰的能感触到针在自己的指甲肉里旋转，林苏墨咬牙切齿，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嘴唇被自己狠狠咬破，鲜血顺着牙齿流到下巴上，鲜血一点一滴的滴落在身上。

徐远坐在桌案前，双眼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手里的书，好似这里没人存在一般。

她额头冒出许多汗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中年男子才将银针取下，二十根指甲里鲜血淋淋，林苏墨铜的双眼迷离，像个丢了魂的小鬼，脸色苍白，白皙的牙齿被唇血染红，红润的嘴唇泛起一层白皮，全身有气无力的滚落在地上。

徐远放下手中的书，双目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林苏墨。见她年纪不过在十八九岁，忽对此女子的气魄，心生几分敬佩，像以往受刑讯的那些男子，他们疼得都会叫几声，而她硬生生没叫一声。

徐远面色平静，不冷不热道：“恭喜你过了第一关，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受两道刑讯，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林苏墨疼得已分不清是手疼，还是脚在疼，她缓缓爬起身，佝偻着背，光脚跟着衙差走出刑房。

夜微凉，疼得已经感知不到寒凉。

富丽堂皇的丞相府，残阳渐渐消失，一群鸟儿欢快的飞过。傅怀宇回忆林苏墨在后花园说的话：何须再判！你们不是就想让我死嘛，那就现场将我处决吧，对我来说，死是对我肉体的解脱，死后的灵魂会回归自由，从此不再被世俗束缚，我才能真真正正的做个鲜活的人。

他双眼一顿，忽然放下手中的书，肃然起身，“林苏墨该不会是要死在大理寺牢房里吧！”心急如焚的往外府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傻女人，可不能干傻事啊！”

仁心的傅怀宇回想林苏墨还没用晚膳，话说女子不开心时，只要吃点甜的便会开心许多，他拔腿跑到西岳斋买了最好吃的点心带去。

傅怀宇来到大理寺门外，双眸直盯盯的看向朱红的大门，心里质问自己：林苏墨是顾言之娶进门的侧夫人，自己为什么要去关心世子府的事情，刚要转身之际忽听里面传来一阵撕喊声“啊”。

他突然想到林苏墨，心里的放不下，促使他抬手挺胸地大步朝里面走去，衙差见他手持丞相玉牌便纷纷退让。

傅怀宇面色严肃的看向衙差，高声道：“带我去见林苏墨。”

衙差犹豫道：“傅公子，这这~”

衙差照章行事肯定是对的，对林苏墨而言，时间就是救命稻草，傅怀宇忽然掉转强调，厉声道：“这什么这，赶紧的！”

林苏墨全身发颤的看着周围，见牢内的每个人的脸上都脏兮兮的。衙役提着一个木桶，一间又一间去送饭，木桶里的饭食是由几个青菜叶子与白米熬成的粥，衙差拿木勺盛一大勺与一个棕色的小碗里，只见那棕色的碗里脏兮兮的，甚至还有泥土在碗里，碗放得不平，饭食还撒出来不少，吃食恐比乞丐强不上哪里。

林苏墨想起明日还有两道酷刑要受，今晚不吃就只能等明天早膳了。端起碗刚要吃时，却被一个男子的声音喊住：“不要吃。”

她缓缓抬起双眸，一位身穿深青色衣衫的男子大步走来：“苏墨小姐，我这里有西岳斋的点心，你赶紧吃点这个。”

林苏墨双目直视傅怀宇。他一双眉清目秀的眼眸里含着些许泪花，没想到在此牢狱里，还能碰到他。此人身上又为何会带着点心，西岳斋的点心是需要预定的，揣测他来牢狱可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抬手恭维道：“傅公子来牢狱，可是要见什么重要的朋友？”

“来看什么重要的人？”傅怀宇面带微笑道：“我今日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老浮现出你的话，生怕你会吃不消牢狱的刑讯，便赶紧来看看你。”

此话一出，正巧被刚到牢房内的沈放听到，提着食盒的手指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