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从来都只有一个云间雪（1/2）

云间雪战略性地往后挪，“花镇主，你看哈，你是树妖，我是猫妖，咱俩不合适，况且我不是那个人，你认错人了，所以就更不可能了。”

花中鹊摇头，“你身上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你就是他。”

“那是因为这具躯体就是他的啊。”云间雪大喊。

“不是，我说的是气息。”花中鹊凑上去闻了闻，“我确定，就是你。”

你是树妖，不是狗妖啊喂！

云间雪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待在墨家？那你看着墨家灭门的？”

“嗯，是啊。”花中鹊点头，站起身，抱臂道，“只是我那时候虽已有灵智，却化不出人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却毫无办法。”

“那你看见杀了他们的猫妖了吗？”

“看见了。”

“是云间雪吗？”

“不是，是另一只猫妖。”花中鹊肯定道，“他身上的气息和你完全不同，我确认不是同一只猫。”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墨倾尘说清楚。”云间雪有些生气。

若是这棵桃花妖将事实告诉墨倾尘，或许他就不会因爱生恨，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不要！”花中鹊立刻否决，“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我情敌。”

云间雪：你只是一个树妖，好嘛。

“我不能跟你成亲。”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他。”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

云间雪简直要被他气死，“那好，你说我就是他，有什么证据？”

“你俩长得一样。”

“长得一样就是同一个人吗？”

“是啊。”

云间雪气极，口中念起傅寒之教他的换脸术口诀，登时换了一副面容，“你看，我还是他吗？”

花中鹊疑道：“你是不是丢了记忆？”

“没有。”云间雪朝脸上抹了一把，又换回原来的样子，“我确实不是他。”

花中鹊思考一番，道：“是不是他，一试便知。”

他的指尖化为一截枝杈，枝头覆着一朵盛开正浓的桃花，花香四溢，云间雪忽觉天旋地转。

那桃花花蕊飘散，直直嵌入他的眉心。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记忆从缕缕的花蕊中爆破而出，冲击头脑，强大的冲击力令他几乎昏厥，头痛欲裂，不住地闷声，痛苦地呻吟。

身体蜷成一个弓形，五脏六腑都疼到炸裂。

而后那些凌乱汹涌而来的记忆一片片被拼凑起来，一幅幅过往画面像纪录片一样，不断在他脑海闪过。

他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云间雪，因为出了一场车祸，成为植物人，被这个世界的天道选中，穿越到一只九命猫妖身上。

他看见受伤的小猫咪被少年墨倾尘救回，夜夜拥在一起入睡，一人一猫度过最美好的少年时光。

他看见云间雪被另一只九命猫妖杀死，临死前拖着残破的身子，找到在凡界的江岫白，求他保留这具躯体。

他看见“死”后的云间雪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虽从植物人的状态醒了过来，却依旧如同死了一般，整日颓废地蜷缩在沙发一角，直至老死在那个世界。

死前紧紧攥着一封情书，那封情书字体笔走龙蛇，有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满含卑微的、缱绻温柔的爱意。

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大张纸，墨迹被滑落的泪水浸湿，晕染了一生的遗憾与愧疚。

口中呢喃的是：对不起，阿尘，我不能兑现承诺了，对不起……

时过境迁，百年一晃而过，那个“云间雪”也终于投胎转世。

……

云间雪蜷缩在软榻上，这些记忆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地捅向他的心脏。

他就是百年前的云间雪，那个云间雪带着不甘死去，迟迟不愿轮回，浑浑噩噩地飘荡在天地间，直至天道又选中他，让他投胎。

他的阿尘，一直都是他的阿尘啊！

他的阿尘等了他百年，他也在混沌虚无空间飘荡了百年。

这百年，让他的阿尘滋生心魔，这百年，让他忘却了死前的执念。

指尖嵌入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狠命地击打软垫。

一拳又一拳，直至将这牢固的花船也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他怎么能忘？！！

他怎么可以忘？！！

怎么能忘在桃花树下许的承诺：阿尘，待这棵桃树结出果子，我带你回家，那里充满和平，没有杀戮。

还有那句清亮充满希翼的回应：好，阿雪，我等你带我回家。

……

云间雪疯了一般低低哭出了声，陡然又转为仰天大笑。

指天怒吼：“什么破天道？什么命中注定？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替我做决定？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