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十九幕（1/2）

前一秒还装得很正派的样子，下一秒那副苦心经营的“伟正光”形象就彻底崩塌，识破了官府的虚假面具的民众已经彻底愤怒了。

张寒和她的女伴小田姜允诺就站在人群外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群不良人被一帮涉黑的邪教团体组织牵着鼻子走，却无能为力，甚至为了逃避责任，一味退缩，不敢担当，只想等有人出头——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告诉他们他们该怎么办。

他不想就这么无动于衷。

姜允诺拦住了他，

她颤抖得不能自己，抱着他的胳膊低声哀求：“我害怕！我们能走吗？”

“但是我不能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允诺！”

张寒回过头来，沉默许久，凝视着阴霭弥漫、昏昏沉沉的天空，那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突然，他猛地挣脱开怀里伊人的臂弯，姜允诺吓得忙一把又拽回来，再挽住他的臂弯，想阻止他……

张寒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做傻事，姜允诺这才乖乖地放开他的胳膊……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寒凌空之姿，如飞燕掠过千重阻碍，轻松绕过那些不良人所布置的“包围圈”，绕过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府小吏们组成的“威严肃穆”之人墙。姜允诺被困在人墙外，急不可耐之下，奋力前行，似欲将那张寒拉回，生怕他陷入冲动之险境。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张寒！张寒！张寒！任铁渊！”五官狰狞，扭曲如蛇，全身尽展力道。

然而，“张寒”？又或是“谁”？随着呼喊声愈发激烈，直至声嘶力竭，面红耳赤，她自己也渐渐迷失了目标。

始终隐匿身份的人，背后定有无数故事……

几个胖胖的衙役，身着与身材不符的青绿袍服，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犹如饥饿的野兽贪婪地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嗅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少女芬芳。

她拼命挤过，冷眼旁观的黑袍衙役们，神情木然，只伸手阻挡，容许她冲撞，任由她奋不顾身，欲突围而出……却囿于一众黑袍衙役的围困。

一名胖汉闭目仰望，享受着少女带来的冲撞感，却在姜允诺尴尬停顿之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急忙吩咐：“退后！退后！退后！”虽口头劝诫，目光却未曾离开过姜允诺的容颜，全神贯注，丝毫不曾移开。

“小娘子，这里处境危急……”一位年迈的吏棍站在一旁，正忙碌着疏导路人，却忍不住对一名女子发出警告。周围立刻有人投来警示的眼神，暗示他不要多管闲事。

一群肥胖的人眼睛几乎没有眨动，宛如舍不得移开目光，无论从她的身体还是面容上。

姜允诺感到周身毛发竖立，心中不安，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未做出任何动作。她悄然退至一旁，避开这些胖子们，让自己远离他们的视线，淡化自己的存在。

众人犹豫不决之际，真正的螣蛇张寒以普通人的身份挺身而出。他不顾女伴姜允诺的劝阻，在所有人、府衙官吏以及在场的众民眼前，向罪恶势力跪下求饶，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医馆所有人质求情。他毫不畏惧地跪下，放下自尊，只为拯救那些无辜的人质。

……全场寂静无声，就连那些见惯风浪的官吏和只是围观热闹的吏棍也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背对着中央场地、目光在人群中往来穿梭、负责隔离人群的衙兵也被民众的惊呼和呐喊声所吸引，转身看向刚刚冲破他们包围拦截的高大男子的清冷面容。

姜允诺呆若木鸡，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嘴巴微张，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然而，当她终于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一声惊呼“哇”从她口中脱口而出，泪水却在瞬间夺眶而出。她哭得撕心裂肺，如同滔滔江水奔流而下，毫无顾忌地蹲倒在地上，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与风度。

为了彻底消除昆仑帮众的疑虑，张寒竟然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在所有人、所有在场群众的注视下，他从身上脱下每一件衣物，有些衣衫已被薄雾打湿，表面泛着水迹，甚至最外层的风衣肩头上还残留着晶莹的露珠。

一件一件，暗黑色修身的襕袍、幞头，甚至头巾，被脱下，揭露出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还有布满身体的惊心伤疤。他身上的文身，黑色的隶书和水墨画风格的图案，如同古代的千年画卷，让人触目惊心。每一件脱下来的衣物都被他细心叠放在地上，整齐方正，仿佛是布置着一场庄严的祭典。首先是外套，然后是袍袖，即便叠得再整齐，也占据了不小的一块空地。

张寒皱起眉头，注意到衣物叠得不够完美，尤其是那件过于柔软宽大的外套。他跪在地上，拍打着上面的露珠，尽管并不情愿，但他仍需低下头颅。其他衣物依次叠放在外套上，整齐有序。然而，当他低头时，发现地上掉落了一枚扳指，是从衣袖里甩掉的。

张寒捡起扳指，小心地揣进他的黑色锦纹裤子里。为了防止再次丢失，他使劲地往裤兜里塞，希望将这小物件藏得更深。这个小动作让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在枕戈看来，张寒跪在地上如此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