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妈妈打过你吗（1/1）

穆江苗回过神来，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光线昏暗的房间。

母亲和三个陌生的妇女正围坐在麻将机前，房间里烟雾弥漫，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母亲听到开门声，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穆江苗:“回来了？”

随即转过头去，又迅速转回来，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穆江苗轻声说：“嗯。”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一般。

母亲眉头紧皱，面露怒色，斥责道：“你看看你，又把自己弄得一身湿，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生病了又得花钱！”

穆江苗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委屈，轻声回答：“知道了。”

这时，其中一个妇女大声说：“该你走了，你在干嘛呢！”那妇女看着母亲，又瞅了瞅自己的牌。母亲迅速转过头去，看了看桌面上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后说：“三条。”接着，母亲随意地拿出一张三条丢在桌面上。

那妇女喊道：“碰！”

母亲头也不回地对穆江苗嘱咐道：“苗苗，去做饭。”

穆江苗轻声答应：“哦。”然后，她默默放下肩膀上的包，挂在墙角上，推开门走进了卫生间。

穆江苗站在卫生间里，洗完脸后，凝视着卫生间墙壁上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的自己，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穆江苗的眼神变得迷离，思绪仿佛回到了幼儿时期。她呆呆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用水又一次浇在脸上，仿佛想要洗去什么。

与此同时，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嘴里嗑着瓜子，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父亲从门外踉踉跄跄地推门进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母亲走去。父亲像一摊烂泥一样抱起母亲，往卧室走去。父亲一把将母亲放在床上，穆江苗从卫生间的门口小心翼翼地向卧室张望，她看到父亲骑在母亲的肚皮上，摇摆了几下屁股后便沉沉睡去。

母亲提了提裤子，面带不满地朝着卫生间走来。穆江苗转身快速走进卫生间，还没来得及关门，母亲就已经走了进来。

母亲的声音传来：“你看看你，又玩水，我叫你玩水！”说着，母亲扬起手，几个巴掌狠狠地落在穆江苗的屁股上。穆江苗顿时发出凄惨的哭声，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穆江苗不禁打了个寒颤，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寒冷的屋外。她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从卫生间走出来，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母亲和其他三个正在兴高采烈搓麻将的妇女。

母亲有些不耐烦地说：“饿死了，你能不能快点！”

穆江苗轻声回应：“哦。”随后，她转身默默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

厨房里传来阵阵嘈杂的炒菜声。穆江苗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的自己，正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姥姥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继续炒菜。

姥爷从门外提着一些新鲜的蔬菜推门而入，然后又推开卫生间的门，把伞放在里面挂好，再走进厨房。

穆江苗撒娇地说：“姥爷，苗苗肚子疼。”

姥爷笑着回答：“苗苗回来啦。”说着，姥爷快步走向姥姥，接过姥姥手中的锅铲，熟练地翻炒起来。锅里的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穆江苗小心地看向炊具边上正在小声争吵的姥姥和姥爷。

姥爷埋怨道：“你看你！”

姥爷接着说：“不是说了等我回来我来炒吗？”

姥爷专注地炒着菜，姥姥在一旁温柔地笑着说：“是，老头子教训的是。这半辈子啊，啥都是你抢着做。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

姥爷严肃地说：“苗苗肚子疼，你去看看吧！”

姥姥转头看了看穆江苗，笑着对姥爷说：“她哪里是疼啊，她是馋了。”

姥姥满眼疼爱地看着穆江苗，姥爷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里，端到餐桌上。

姥爷、姥姥和穆江苗围坐在餐桌旁，开心地吃着饭。姥姥夹起菜放到姥爷碗里，姥爷放下筷子，伸手轻轻拨了拨姥姥几根散乱的头发。姥姥笑着又夹起菜给穆江苗，三人其乐融融地享受着美味的食物。

穆江苗静静地趴在门边上，仿佛置身于一个遥远的世界。

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大声吼道：“你愣在那干嘛！”

穆江苗受到惊吓回过神来赶紧快步走进厨房里。炊具上的碗筷脏兮兮地摆放着，房间里也是乱糟糟的。穆江苗拿起一个碗，用力地丢进水池里，发出“哐当”一声。

母亲在客厅里大声说：“你不想干就别回来，瞧把你委屈的。”

这时，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快点了，你走不走了。”

母亲兴奋地喊道：“哈哈哈，胡了！”

穆江苗默默地收拾着乱糟糟的碗筷，放进水池里清洗着。客厅里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搓麻将的声音，在穆江苗听来，那声音格外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