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实习（1/1）

在那个恋爱还不算过分自由的年代，男孩女孩们并没有过格的举动，盈琦这种姿态就算是比较开放且明显的爱情动作了。

时光匆匆流淌，转眼到了实习期，各个学子，纷纷携带满腹才华与抱负，踏上职业旅程，留在学校所在城市，是每位毕业生的愿望。

武通贾也不例外，他没精打采的模样没有逃过盈琦的目光。

J城有名气的建功集团，是他的目标。可惜，在那个还看关系的时代，他没有介绍人，自然被拒之门外。

盈琦哀求她爸爸数日，直到她保证每周抽一天时间回家陪父母吃顿饭，才答应帮她这个忙，推荐武通贾进入建功集团技术部。

建工集团董事长亲自上阵，审核通过武通贾的简历，成绩优秀，贵人推荐，没有话说，直接转正。

正式入职建工集团技术部，部门负责人田文喜是他第一任师傅。

田文喜高瘦身材，鼻梁上架一副老花眼镜，头发已经花白，整日穿搭衬衫加西裤，腰间系一条上了年头的褐色皮带，边缘磨破了皮，应该是总穿挂钥匙扣的缘故。

走起路来，钥匙在腰间叮当作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头见武通贾一身洗的泛白的夹克衫，磨秃噜皮的大头皮鞋，从眼镜上方的空间投来没有表情的看不起。

年轻人窘迫，老头悠闲看报纸。谁也没有开始话题。

两个人的办公室，只有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和翻阅报纸的哗啦声，尴尬至极的一天。

武通贾整整一周都被老头的沉默和报纸声笼罩着，无所事事时他只能看看老头看过后扔在墙角架子上的过期报纸。

又是一个周一，武通贾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开始每日唯一的工作，打扫卫生，擦桌子，抹玻璃，拖地，泡茶…

终于，等到了老头的开场白：“骑上自行车，跟我去工地。”

错愕的武通贾，反应过来，随即背上挎包，抄起安全帽，扭头跟着田老头下楼，一老一小，蹬着自行车，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到达现场。

只见一头戴安全帽，油光水滑，大腹便便之人，拖着一身肥肉，哐当哐当小跑过来，“田部长，您这边请。”边说边招呼香烟，老田摆摆手，示意不抽。

肥经理是紫薇苑二期的承包人，光从外表看来，油水不少。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干个工地，监理、质监、设计、检测…一系列部门伺候。集团的活，集团监督为主。

老田今日下工地，表情一如往常，毫无波澜。只淡淡说一句，“带卷尺了吗？”就在武通贾不知如何回答之际，肥经理连忙点头，“有，有，带了。”卑躬屈膝不过如此。

移步钢筋制作场地，老田二话不说，上前一顿量测，每报一次数据，武通贾就记录在工作日记本上。

肥经理一路相陪，不时解释，自言自语。老田自顾返回，手持车把手，“按图施工，懂不？”又是淡淡的口吻。

一路无话，回到办公室，又是看报老一套。

莫名窝火的武通贾，终于憋不住了，拎着水壶过来，揭开搪瓷杯盖，续上热水。借此机会，卑微谦虚，问：“师傅，您今天带我去工地，测得数据用来做什么呢？也没见您写个工作日志。”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老田眼睛没从报纸上挪开，“小孩子，还不懂。”轻咳一声，喝一口茶水润润喉，道：“记住，万物不为我所有，皆为我所用。”仿佛并不是说给武通贾听，眼皮始终没抬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