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门（1/2）

秦溪云沿着来时的路悄悄回了将军府。她脱下骑装，随手团了丢在衣裳箱子里，看见窗外隐约有秉烛的人影，忙钻进被中装睡。

秋雨持灯轻轻推开门，借着微弱的光环视一圈屋内，看见床边两只沾了泥和灰的鞋，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摆正，又轻轻地离开。

翌日清晨，秦溪云一早便起身，看着地上两只东倒西歪但干干净净的鞋，心道这将军府里的人当真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

不多时，秋雨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秦溪云选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细棉布裙子，让秋雨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簪了一支青玉簪子便罢。

到主院时，早饭刚摆上桌，秦将军见女儿自院中缓缓而来，衣着打扮与寻常无异，只是眸中一改从前的呆滞变得灵动活泼，一时感慨。

“爹！”

听到这一声日思夜想的称呼，秦将军还是不由得酸了鼻子，“陶陶来，今日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秦溪云闻言眼睛一亮，想不到这秦小姐的喜好也同自己这般相似。宫规森严，其中一条便是不可多食，如今她再也不用遵守那劳什子的规矩，可以吃个尽兴了。

心满意足地吃了两碗，父女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门房来报说威远侯夫妇带着世子前来拜访。

秦溪云与秦将军对视一眼，她下意识碰了碰自己额角的伤。

晏行川垂首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会客厅落座，下人见了茶，不一会儿便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

他不动声色地挺直了些。

威远侯在官场浸淫多年，说话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几句话便将秦将军哄得十分舒心。

“虽说此事追根究底是因世子而起，但却不能全然责怪世子一人。”秦将军道。

威远侯摇了摇头，“如今不同往日，我儿头脑简单，哪里比得上读书人心思活络。”

晏行川意欲反驳，但为了给自己未来岳父留一个好印象，还是选择闭嘴。自家父亲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秦将军行伍出身，只怕是遭不住这糖衣炮弹。

另一边威远侯夫人在会客厅的偏厅候着，不一会儿秦溪云便来了。

眼前的姑娘肤如凝脂，顾盼生辉，量谁也无法想象这样灵动的姑娘在不久之前还是个无法自理的傻子。唯一有些煞风景的，就是姑娘额角的一块白纱布，思及自己儿子的冤孽，威远侯夫人在心中叹息，这儿女债不知何时才能还完呐！

威远侯夫人问了几句家常的，秦溪云一一答了。秋雨敛眉站在自家小姐身后，竖起耳朵听着二人说话，生怕小姐言语不妥当惹恼了侯夫人。但秦溪云话虽不多，每句话的分寸都恰到好处，既不过于谄媚，又不至于失礼。

秋雨心中不免苦涩，若是小姐生来就这般聪慧，将军不知要多欢喜！

面前小姑娘有问必答，不卑不亢，即便伤了女儿家最看重的容貌也不见一丝矫情，威远侯夫人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欢喜，想着这若是自己的女儿，不知要比那臭小子好上多少。

“我那儿有一瓶伤药，治疗女子外伤最是有效，保管一点伤疤都不留，晚点我让人送来给你。”威远侯夫人心疼地看着秦溪云额角白布覆着的伤处。

威远侯夫人手中治疗外伤的药在各家夫人小姐中并不是秘密，相传此药乃一位不出世的神医所制，威远侯夫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两盒，收在府中视若珍宝。

“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溪云伤的确实不严重，爹爹也寻大夫瞧过了，说只要不沾水便不会留疤，”秦溪云道，“夫人的伤药贵重，给溪云用实在是糟蹋了。”

长公主薨逝，与其关系亲密的几家却安然无恙，各家纷纷猜测皇上是否留有后手，说人人自危确实夸张，但也不少人担心一步行差踏错自己成了出头鸟。

“你这孩子！”威远侯夫人明白她的用意，便也没有勉强，两人又拉扯了一番，以威远侯夫人将头上一支水头饱满的雕花玉簪给了秦溪云方作罢。

那玉簪雕工精致，但的确不算什么贵重玩意儿，威远侯夫人只当是秦将军叮嘱女儿不可收贵重的礼物，但秦溪云却另有打算。

今晨床边的干净鞋子是秋雨在提醒自己偷溜出府的事没瞒住，看起来她并没有告知秦将军。秦溪云不知其中缘由，但也无法放心。她并不觉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将军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若是被当成附身的孤魂野鬼杀了，想必再没有第二次复生的机会了。

秦溪云心里盘算着，从前在宫里多有不便，她便在宫外安排了个铺子搜集消息。察觉到皇帝大约要下手了，她便关了那间铺子，但她不觉得萧禺什么都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将那间铺子名正言顺地开起来。

说话间，正厅方向似是有客拜访，随后又传出些怪异的动静。奈何偏厅与正厅间隔了堵墙，全然不知正厅发生了何事。

正当两人疑惑之时，赵叔匆匆进了偏厅。

“见过威远侯夫人。”他向威远侯夫人行了一礼，转向秦溪云，“小姐，摄政王殿下来了，还带了不少礼物，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