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官员（2/2）

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大清的官儿？”

郭学显腿抖了起来，赶紧压了下去，稳住腿，说：“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没有王法了吗？”

带头海盗一挥手，一个海盗手起刀落，咔嚓一下，竟将王五的脑袋砍了，脑袋噗通掉进了水里。

郭学显和众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扫眼看去，王五光秃秃的身子在舢板上扭动。那赵钱吓得竟然晕厥了过去。

郭学显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没起得来，只扶着椅子把手一个劲儿地抖腿。

“好了，再问你一遍，你是大清的官儿吗？”

郭学显愣住了，战战兢兢地说，“是……啊，不是……是……不不不……不是。”

带头海盗有些不耐烦，一挥手，那还在晕厥中的赵钱的脑袋也搬了家。

血流满了舢板。

此时屋里的李萍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只一看，两个没脑袋的身体，吓得顿时魂不附体，倚着船舱怔怔地看着。

“再问你一遍，你是大清的官儿吗？”

郭学显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只颤抖着扭过头看身后的妻子。

妻子还在错愕之中。

两口子愣愣地看着对方。

一边，高岩怕得抖如筛糠，一看海盗们盯上了他，一下跪在地上，喊道：“郭大人，你快说话啊，咱本来就不是大清的官儿，你快说话呀。”

郭学显竟然扭动了一下身子，还要做出一副官员的姿态，牙关抖得直响，却还说：“混……账……我……乃……朝廷命命命官，岂能向一个海盗俯首。”

高岩立刻对带头海盗磕头如捣蒜，喊道：“他不是，他不是，他是个冒牌儿，他不是啊。”

海盗头子回头瞧见了李萍，挥了一下手，几个海盗涌了进去。他们从李萍身边经过，钻进了船舱。

片刻孩子的哭泣声传了出来。

带头海盗突然发现脚下有水流过来，一看，郭学显竟然尿了。

“大人，你放心，我们虽然是海盗，但不欺负女人和孩子。”

那几个进去的海盗又走了出来，手里各自抱着一大摞书。

一个海盗说：“老大，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些书。”

海盗头子走过去，将书拿起来翻看了一会儿，说：“狗娘养的，这么多书，还这么穷，怎么做到的？”

他翻看了看，随手一扔，将书扔进了海里。

“给老子都扔了。”

几个海盗得令，将书全部撒进了海里。

“老大，他还有很多。”一个海盗说。

海盗头子一挥手，几个海盗又转身走进船舱，将里面的书全部搬出，一本本全部扔了出去。

郭学显愣愣地坐着，呆若木鸡，整个人如丢了魂儿一样。

突然晴空中响起了一声滚雷。

那海盗头子看了一眼天，天空近处晴朗，远处大清国的方向则是乌云密布。他就又凑近郭学显，问道：“最后一句，是还是不是。”

郭学显怔怔看着海面，半晌，只眼皮动了一下，说：“不是，我不是。”

海盗头子咧嘴笑哈哈，一挥手全部又攀上自家的海盗船，转身说：“好了，官老爷，你们可以走了。”

郭学显的衙役高岩见状，仓皇拿起船桨拨水，将那一本本漂在水面的经史子集全部拨开，缓缓驶了出去。郭学显仍旧静静坐在船头的椅子上，他的身后传来海盗的喊话：“哎，官儿，听着，如果还要审我们，就来审我们老大，听好了，他叫蔡——牵！”

又一声惊雷响起。

郭学显仍旧愣愣的，船后的书籍散开，白花花铺满了海面。

而此时，远在广州陆上，一个官服整洁得体的真正的大清官员站在门前，他昂头看着天色。

官员感慨道：“这天气说变就变。”

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许大人没听过吗？我们海上有个说法，这样的天气，一半儿艳阳高照，一半儿乌云密布，多半是有女人准备登船了。”

说话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郑一。

“哈哈哈，郑公子，你又开玩笑。”

恰如许桂廷和郑一的笑言。在广州城一处私设的码头上，此时一个男子的身影面朝着大海。一些船工忙碌着将岸上的货物搬上大船，那男子的背影却静默地看着大海，她微微转了一下头，看向一边的商船，她的轮廓露了出来——是女扮男装的——石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