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才子见劝抗清,老民无财致死（1/2）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亲戚说一句话被灭九族？”我不解地问，也感到非常震惊。

他呼气说：“在下我是江苏无锡人，前几年为求学赶往这里，在山东一带定居。后来这地方竟被清军占领，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换个皇帝，国家还都一样，过了一段日子我发觉不太对。清廷颁布了一个什么剃发令，要‘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当时可杀了不少人啊，剃完头又紧接着下达易服令，又要换成满人的衣服。我那真的，无穷个不愿意啊，所以我们就打算藏到山里，平时出门头顶上戴个帽子粘条假辫子伪装，算是熬过去了。可最近刚刚发生的事，听说朝廷上有个叫张炳栋的官员因为给朝廷进言废除酷刑的事，愣是被诛灭九族，有点关系的都不幸免。我们正是因为被查出是那个张炳栋的远房亲戚，然后被他们抓捕。最后只有我和雨莹出逃，其余人都成了刀下冤魂，就连雨莹她娘......也没......幸免于难啊！”说着说着，他不禁心生伤痛。

听他讲着这些往事，我心中悲愤交加，恨不得怒吼，清朝是什么世道！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那你在这里悠闲钓鱼，没想着要为他们报仇吗？”

“老夫只有个女儿，两个人如何去抵挡百万鞑子啊？”

“先生，您不见得各地抗清不断吗？长安有李自成建立的大顺和清朝对峙，南方有南明朝廷抵御清朝，清朝境内还有无数起义队伍，你大可投奔一个地方，都可以抗清复仇啊。”我对他说。

“话是这么说，可谈何容易？鞑清边界都被严密封锁，起义军又不好联系，上哪里去参与其中？”他有点听不下去。

“可你想没想到，就算你隐居山林，只要在鞑清境内，鞑子必定派兵搜查。我听闻清廷有规定，当时为了剃发的事，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隐居，一经查证必死无疑。所以眼下你们也快点想办法离开鞑清占领的范围，逃到大顺或大明尚可有望。”

他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眼下是如何能不经鞑子察觉逃出去。”

我说：“先生不介意的话，你我互通姓名，日后联系还可有个照应，一起想想办法逃跑。”

“也行，认识一位志同道合之人是在下之幸。”他大喜。

我向他告诉了姓名：“在下戚云竹，年方二十一。”

那怪人笑着说：“我叫金圣叹，后金的金，圣人的圣，叹息的叹。比你大十六岁。”又指向小姑娘道：“这是我女儿，也是老夫现在唯一的亲人，她叫金雨莹。”

我大吃一惊，原来他就是有名的怪才金圣叹。我忙行礼：“幸会幸会，不知眼前竟是大才子。对了，听说你喜好读水浒传。”

金圣叹点了点头：“是啊，那是老夫平生最爱看的书，无论文采、内容都是堪称前列的。我看的书里面，最推荐后生读的，是《水浒传》《史记》《离骚》《庄子》《西厢记》《杜工部诗集》这六本。这几本书你可曾都读过？”

“看了四本，”我说“《西厢记》没看过，《杜工部诗集》看了几首诗，没背完。说实在的，我们那边都不打推崇这些古书了。”

“确实是件遗憾的事。”金圣叹也表示无奈，“你说鞑子入关以后，不也是在破坏我们的传统文化吗？本来就是他们鸠占鹊巢，不老老实实待在他们的老家，非要跑我们这里，还反客为主，在我们的地方逼迫我们顺从他们的发型和服装，大肆圈地，役民为奴，不就是商周的奴隶制？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我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前几日我还听闻他们还派人到民间搜捕史书，也就是老百姓家里收藏的前朝史书，好像都要上交到中央，违令者斩。那几个鞑子说是鞑子皇上要官方修撰史书，任何人家里都不得藏有记载历史的书籍。”

金圣叹说的这些事，我想不都是要篡改历史用的吗？这些鞑子丧尽天良，修改中国的历史，阉割诸子百家，整出他们那一套愚民的《四库全书》。难怪鲁迅、吴晗这些学历史的都说四库全书出中国古书亡的话！我忙跟他说：“是的，他们还要限制老百姓的言论，搞什么文字狱，老百姓说了不知道什么话就要被找个借口掉脑袋。”

“放肆！文字狱一向都是对付官员的，他们有权力，掌管国家大事，秘密的事知道的多，咱们的陛下才限制他们说话！那也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着想。老百姓又没权力，对国家的事情不怎么知道，说句话又能怎样？狗鞑子真是披着人皮的野兽！”金圣叹非常激动。

沉思了一会，我向他提议：“金先生，我看这里太危险，不如你们随我到大顺那边，你也多召集人马共同抗清。”

“话是这么说，可要跑出去谈何容易？”他有点不解。

“这好办，你和千金也扮成道士道童，你我以师叔侄相称，令千金和小倩互称师姐妹，这样不就可以混出去了？”

“也可以，那我试一试吧。”

金圣叹父女向我道别，我跟他们提议暂时在附近的山里避一避，等我办完事，再和他们一起走，他们也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