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到农村（1/2）

毕业离校后，我回到了南方沿海农村的家里，姐姐和姐夫在省会城市周边办起了养殖场，经济情况在好转，弟弟还在上大学。

想想老爸这些年真不容易，老妈只是个家庭主妇，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培养了三名大学生，而且我和弟弟还是同时在校。看得出来，现在我毕业了，老爸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他整个人也轻松了一些。

2011年8月，南方沿海台风暴雨最密集的季节。不要指望大雨一下，天气能转凉，往往是大雨过后，更炎热的天气就会来个突袭。

本来是暑假在家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准备走上工作岗位，老爸不忍心让我帮忙干农活，每天天没亮他就自己带着工具出门。

老妈都干不了体力活，只能搭把手，主要工作还是老爸一个人完成。老爸已经五十岁了，一向瘦小的身材，现在显得更加黝黑憔悴，两颗大门牙，就只剩下一颗了。

我不忍心老爸这么辛苦。

一天早晨，我悄悄跟在老爸后面，一起出去了。

到耕作的田地上，我看到老爸正在已经灌满水的稻田里，扶着小型的耕田拖拉机，努力着一点一点地耙开水泡过的田地，准备秋种。瘦小的背影，苗条又伟岸！

我心酸。

老爸看到我走过来，就乐呵呵地过来，坐到一起，他点了根烟，试图想和我聊点什么。

“爸，你休息一下，我去试一下。”我起身走向稻田中央的拖拉机，然后哒哒哒地摆弄起来。心里想，我连飞机都能造得来，我还整不了这拖拉机了。

没过一会儿，半块水田就被我翻个底朝天，虽然吃相不好看，但结果最重要。

隔壁的二叔路过，招呼我休息一下，三个人坐到一起，聊了几句。

“小彰，在哪里工作？”二叔问了起来。

“读大学，已经毕业了，过几天去单位报到”，老爸自豪地回答。

二叔没出声，只是不屑地轻哼了一下。

我看得出二叔的心思，他肯定在想“什么大学毕业，大学毕业还能回来干这个？”

简单的农村，也是不简单的江湖，贪婪、蔑视、冷眼等等卑劣的人性，也会时不时地若隐若现。

虽然我对二叔的话，非常反感，自尊心被伤到了，别人干什么不应该去评论，但没有表现出来，内心暗暗较劲。

我没和他们多聊，又埋头倒腾拖拉机去了。和老爸不同，我懂得机械原理，我知道怎么用最省力且最高效的办法完成耕种。

犁田、撒肥料、插秧，处理完水田，再把家里山上的经济林木都清理一遍，最后和老爸一起把家门口的鱼塘清理干净，撒上熟石灰粉消毒，三天以后关闸积水，再过一个星期就放下鱼苗，放些莲子。

早上到晚上，乐此不疲。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亲自从事农业生产，最后一次“兼职”当农民。

很多人一定会认为，干农活很辛苦、很累、很被别人看不起，堂堂大学生，毕业后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从事着体面的工作，彻底和这最低等的乡村和田间地头撇清关系。但我认为不是。

再过几个星期，几场大雨过后，稻田里的禾苗该长得郁郁葱葱了，家门口的鱼塘里该飘满了荷叶、开满了荷花，还能看到成群的小鱼在水里游。这就是我的耕作成果，创造了生命、缔造了花朵。

如果用现代都市人的角度去衡量，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就可以买下50亩鱼塘的鱼、80亩藕田的莲藕或者100亩稻田的粮食，甚至可以买得更多，确实如此。但有些体验，用钱买不到。

这种在田间地头、青山绿水间耕作和创造的感觉，是我作为一名曾经在田间耕作过的农民，并且永远是个农民的儿子，所体会到的快乐，很难去形容，也很难用金钱来衡量。

物质和精神，往往是一对矛盾共同体。

当物质充盈时，精神生活则开始匮乏，甚至再也找不到生命价值在哪里、奋斗目标在哪里、快乐在哪里。

当精神充沛时，就算物质匮乏、入不敷出，但生活依然很快乐，家庭邻里关系单纯又和睦。

帮家里干完一些力所能及的，已到到月末，感觉自己已经被晒得黝黑发亮，双手满是耕作后留下的泥垢和伤痕，头发也好久没剪，但身体结实了很多，精神也很饱满。

还剩几天去公司报到，先去省会找一下姐姐和姐夫，看看他们的养殖场。姐姐是家里的大姐，从小就很懂事，由于家里支撑不起三个大学生同时在校读书，所以当年她就破格提前毕业，早早地结婚了。

家里三个孩子里面，就属姐姐的天赋最低，但凡复杂一点的事，都能想上半天。但她很开朗，办事客观果断，对别人也很真诚热情，到哪里人缘都很好，所以结婚以后，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她，就已经是她所在的村里很有威望的人，说什么别人都很信服，这也很神奇。

关于姐姐的婚姻，曾经家里是强烈反对的，闹到都要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

姐姐身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