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网打尽（1/2）

一路上很平稳，周遭也好像安静得过了头，外头连只麻雀的叫声都无。

女子坐在车里，警惕地支起耳朵，死抓着包袱的手也不安地绞在一起。

太静了。

她的心跳声慢慢放大。咚、咚、咚——

电光火石间，她拉开了车帘。

待看清窗外头熟悉景象时，后背已然出了一身冷汗，被抽干力气一般瘫在马车里。

这才意识到绕了一大圈，

又回了昭华宫！

谢元聿扯开帘子，将人从里面扯出来。

昭华殿大院前前后后，高大的士兵持剑而立，密密匝匝的御林军守在殿外，像是乌云压城。

如此大的阵仗，却连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未发出。

宫女侍卫规规矩矩站好，面容严肃。

一张极大的鎏金乌木龙纹交椅摆在中心，里头坐了个娇小的姑娘。

女子放弃闭上眼，侍卫却强迫般掰起她的下巴，叫她睁眼瞧清——

小姑娘精致娇俏的面庞在她面前放大，面上的笑浓极、艳极。

樱唇轻启，又扯动脸颊上的肉窝晃动。

少顷，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开口——

“欢迎光~临。”

笑容放大，“小兰。”

分明是笑着说的一句话，落入那人耳中却像是死神的最后通牒。

“你...你怎...怎么...”她颤抖着，抖得极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枣凑近，“你是不是想问，我怎知是你。”

“亦或是想问，我怎么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儿？”

瞥见小兰惨白的脸色，她轻笑了声，“看来我猜对了。”

旋即冷下眸，勾了勾手，“带人上来。”

手下人得令，不多时丢出一个人。

那人手脚被缚，蓬头垢面，嘴角沾着鲜血。见着姜枣，便开始不停磕头。

一下一下猛猛砸地，血迹混着泥巴，又渗进土里。

姜枣也不藏着，指着那人就问小兰，“梅艳，侬还认得？”

她腔调一上来，小兰便目眦欲裂，“你竟都知晓？！”

旋即又像是琢磨到什么一般，上去就揪住梅艳头发。“贱人！你竟然出卖我！”

血水顺着额头流进梅艳眼中，双目通红，却晃头狠狠撞上面前人的脸。

啐了一口血沫，“呸，小娘鱼，侬还敢反咬一口！”

——

前两天夜里梅艳正当差，却突如其来，被一棒子敲晕拖走，醒来时便身处一间封闭的小室里。

她被绑在木架子上，手脚都被铁链子捆绑，环顾一下四周，一下子认清状况。

极刑院。

立于皇城之内，用于收押普天之下最为穷凶极恶之徒，周遭花样刑具亮得晃眼。

姜枣带着胖宫女信步走来。

梅艳认出她，心中大骇。面上却是惊恐又无辜，“昭宁殿下，这是作甚！”

装得真像。

姜枣不同她废话，拿出那一小袋药粉，在梅艳眼前摆了摆。

“你还认不认得，这是何物。”

小姑娘眉目染上兴味，“嗯？梅艳。”

“不、不认得。”梅艳抖着嘴唇，矢口否认。

“是嘛，可有人告诉我，你想将这东西放入我的药里，让我残废？”

姜枣睨着她，一步步引诱，“你是真不知？”

“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呐。”

她意有所指，话中的深意够梅艳琢磨几个来回的。

“殿下，侬、侬真弄错了......”梅艳依旧死鸭子嘴硬。

姜枣被她磨得没了耐心，转眸看一眼夜色漆黑，从一旁顺了把轻巧的小刀把玩。

又漫不经心的，“一天前的夜里，你去了哪里？”

“你不说我也知晓。若是想将功补过，趁早交代。”

拿起刀靠近梅艳，贴心询问道，“或者把你们两个抓起来，让你俩死一块？”

她冷冷瞧着人。

查到梅艳头上，其实不难。

撞破密谋的当天夜里，她便让谢元聿去了典薄那里，偷来了人员记录册和出宫记录册。

梅艳最大的露点，就是一口纯正江南口音。

她只消得查找宫女们家乡信息，再对照出宫记录，便知。凡入宫者，进宫之前都会有专门官吏去查证其信息是否属实，也作假不得。

这一番威逼利诱，梅艳心性不坚，一下子便招了。

“都是小兰指使藕的，藕就买了药，其余别的，没干的。”

听到答案时，姜枣没太过惊讶，意料之中。

早在头天小兰端药来前，她便让小红去药房将熬药的人支开换了药。

又趁着她端药来的空档，去耳房搜了所有宫女的物品，在小兰床榻下发现那包药粉。

不打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