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外（1/2）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岁月神偷》

次日下午三点，黎子良将手头的石板切割完，换了身干净衣服，骑上摩托车带她先回山水村。

“不用向老板打欠条，收回她们表哥欠的那些钱应该足够了。”程之瑾留下来做收尾工作，提醒黎子良：“工资条带了吧？”

“带了。”黎子良摸了摸口袋，确认道：“走了，你也尽早弄完，尽早带孩子回去。”

“知道了，注意安全。”

颠簸许久终于出了工厂，黎子良到老板家兑工资，厚厚的一摞红钞，用塑料袋包裹好，放进裤袋里，拉上拉链。

意外往往来得猝不及防。

就像后来挡不住的厄运，掩盖不了的心事。

山路崎岖不平，车辆卷起的尘土，飘得四处都是，车轮与碎石因摩擦力过小，又因经过弯道产生的离心力，导致车子打滑。

仿佛刹那间，没有任何预兆，脑子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摔倒在地，幸好戴了头盔，没伤到头部。

“爸爸，你怎么样？”黎晚枝浑身酸疼，撑着地面爬起来，慌忙去扶黎子良，他的膝盖和手臂在流血。

“我没事。”黎子良咬着牙齿站起来，发现女儿的牛仔裤都被磨破了，弯腰蹲下身替她将伤口处的小石子吹走，道：“你的膝盖伤得厉害，身体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黎晚枝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工厂进出送货运货的车时不时经过，一辆蓝色卡车停在父女旁边。

黎子良和那人有着点头之交，交代黎晚枝去表姑开的私人诊所做检查。

“兄弟，拜托你把我女儿带到镇上的诊所。”黎子良颤着手递给师傅一根烟，道：“麻烦了。”

师傅接过烟，爽朗道：“不要紧，刚好顺路，带一脚的事儿。”

黎晚枝问：“爸爸，那你怎么办？”

“别担心，爸爸会想办法。”

荒郊野岭的，你想什么办法？

黎子良知道女儿担心什么，安抚道：“车来车往的，随便打一辆就能出去。”

师傅的车停在医院门口，黎晚枝道了谢，一瘸一拐地走进去，表姑在前台和同事聊天，转眼看见了小姑娘，连忙上前搀扶，心惊胆战地问：“怎么伤成这样？”

“有点痛，忍一下。”表姑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使用生理盐水清洗，镊子夹出膝盖和双手的碎石，碘伏消毒，无菌纱布覆盖敷药。

脸上的擦伤简单地消毒，双手和膝盖缠上纱布，脱了鞋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另外一名医生提着医用小篮子进来给她扎针。

表姑说：“她打不了葡萄糖。”

黎晚枝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后盯着窗外出神，这会儿夕阳映满整片天空，隔壁传来声音。

“表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枝枝后天开学念高中，就这么让她带着一身伤去新学校，早点送孩子出来也不至于吧。”女人将石膏固定在黎子良的手臂，用绷带一圈圈地缠绕，嘴里念叨：“再看看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路不好走，车骑慢点啊，再不行坐车出来，别自个骑车呀，简直是白遭罪！”

“是我大意了。”黎子良自责，却又坚持道：“你不是不知道那老两口，不麻烦她们，如果不是没办法，不会把孩子交给他们带。”

到家时，天已经黑透，程之瑾做好了饭菜，正给小弟洗澡。

饭桌上的话题无非就是三件事。

第一是父女俩发生意外，一家人仍然心有余悸。

第二是明天两家的喜宴和随礼多少。

第三是黎晚枝的开学行程。

“枝枝回来了。”吃完饭后，黎妈妈决定告诉儿子消息：“不过听说摔了一跤，还摔得不轻。”

黎暗倾“唰”地一下站起来，脸色沉了下去。

“大晚上的，你上哪儿去？”她就怕儿子像上次一样，饭没吃完扔下一桌面面相觑的老师和亲戚，才只敢在饭后提那小丫头。

“妈，我去看看。”黎暗倾说完拔腿就跑。

“臭小子!”黎妈妈笑着骂了一句，无奈地摇头，道：“升学宴没见你这么积极。”

程之瑾在厨房洗碗，朝卧室喊：“枝枝，你暗倾哥哥找你。”

“好！这就来了。”黎晚枝扣上日记本，将笔帽盖紧。

她拖着受伤的腿，步履蹒跚，扶着门框停下，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男生，问：“黎暗倾，你找我什么事？”

男生快步走上前，手伸到一半又落下去，犹豫着措词，半天没回答，黎晚枝也无话可说，就那么僵硬地站着，气氛过于安静，反而让人不自在。

“还能有什么事？”谢天谢地，程之瑾这时进屋打破了尴尬：“让暗倾好好开导你，给你传授传授经验。”

她闷闷地应声：“嗯。”

“暗倾也是在二中念了三年，现在不照样考上名牌大学？”程之瑾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