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冬疫(下)（1/2）

递来的宣纸让路过的风吹的“刷刷”作响，更衬这冬日的寒冷。

“这方子你可有把握？”

他整理着刚刚写字弄乱的衣袍，漫不经心。

“没有。”

许穆沫袖口里的拳头都紧了紧，她压下心中怒意，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涂公子交与我这个方子是意欲何为啊？”她挂着如平常那样的笑脸，可细瞧眼底却有着让人畏惧的冷意。

“这万事都有意外，那说不准这方子就失效了呢，对吧？不过现下也没有比着更简易的法子，该如何你我都清楚。”

涂奕泽这人虽带着目的接近她，可他坦诚布公将自己之事全盘托出，现如今这事也是为他要户籍一事铺路，料想他也不会使什么绊子。

她思量片刻，沉声道：“可以，过会我则派人去寻买药材。假借施粥之名将这药先少量下进去试试，若无不妥，再以风寒药名售出。晌午用过饭之后你便同我一道去。”

涂奕泽听到一半侍弄花草的手顿了顿，转身幽怨不解的看着她。

“售卖？现下你还想捞一笔？”

许穆沫轻蹙秀眉，蓦然又被抚平。

“不售卖你说如何？我哪里来这么多富余的银子，药材不要钱。你说的倒是好听。”她抬眸瞧着他，心里默默嘀咕着这人考虑片面，蠢笨。

“你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直接送，这城中的百姓也不一定会要。”

听着许穆沫有片刻的走神，她又补充道：“哦，对了。这厨房的钥匙还要劳烦你这个侍卫趁掌勺下厨时将它顺来。”

涂奕泽又点点方才因许穆沫没接撂在桌上的方子。

“姑娘可要收好了，这天冷风大，莫要被吹走了才是。”

他走时还不忘带进一片风，那冷风就这么直直吹上许穆沫的面门。

见人走远她又唤来小枝，小希。

“小枝你拿着着方子去东边的春福药堂抓十斤药来，你就同那掌柜说先付定金，分两批送来。第一批午前需送到。小希等会儿花些银量雇几个街边乞讨的小童，将许府未时施粥之事散播出去。”

即使她们二人不懂许穆沫何意，但也没过问，点点头就去做主子交代的事了。

药材送到许府之时恰是正午时分，厨房也恰好空出来，她便带着寻着涂奕一起熬粥熬药。

但像许府这样门楣的厨房通常不用时都是锁着的，而钥匙自然是由掌勺先生保管。

此时许穆沫正拽着涂奕泽蹲在墙边，用墙做掩体。他们一直等到亲眼目睹掌勺先生锁门离开，才小心翼翼从墙后出来走向厨房。身后还跟着两个有些呆愣的侍女，两人手上都抱着个大袋子。

走到厨房门口许穆沫示意涂奕泽开门。

本以为他偷到了大厨的钥匙，因为许穆沫曾嘱咐过他，没想到他竟从袖口里掏出个铁丝来。

她们三人就那么站着瞧着他。看着他弄了半天也没将这门锁撬开。

许穆沫的素手搭上他的肩，轻轻拍着他。

“涂侍卫别费功夫了，你当这是武侠小说的情节吗。许府的所有锁都是单独找锁匠定制的，有且仅有一把。”她无奈扶额。

可下一秒只听“咔嗒”一声门锁开了。

“许姑娘说的对，这许府的锁都是定制的，自然普通的铁丝无法撬开。还要谢谢许姑娘给吾提供灵感了。”

许穆沫登时惊到了，心里暗自腹诽想不到这涂奕泽当真有些东西。

“你是如何打开这门的？”

她虽这么问，可也没计较。推门进去就开始忙碌起来。

洗药，浸泡，煎熬，过滤……

最后才将这过滤过的药倒入锅中与粥搅匀继续熬煮，这药本身味虽重，可经过多次熬煮味已变得及淡，加之涂奕泽把这蔗糖撒入粥里，味就基本全全盖住了。

未时初，他们才将粥装上车 。去施粥只带了小枝一位侍女，而小希则默默留下来收拾厨房这一个烂摊子。

许穆沫几人刚到城门口，一堆人便围了上来。虽说京城富饶，但难免会有些贪官污吏，以至于造成民穷，商富的景象。

如今京城又爆发冬疫，许多百姓都只能硬熬着身子，好省些药钱。

施粥摊的队伍排了足有几十仗，熬好的粥不过顷刻便只剩个白汤底了。

京城中冬疫的情况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许穆沫戴着面纱，在外好扮演一位身娇体弱的闺阁女子形象。他们二人隔着面纱对视，似乎都意识到此事的不对劲。

收了支好的摊子便赶忙回府，没想到就离府这么一会儿许穆沫溜出府之事就被发现了。

这次李云囍直接就站在门前等着她回来，可哪有做偷鸡摸狗之事的人还走正门的，她心中刚想庆幸躲过一劫，可不成想这后院侧门也被下人堵的死死的。

如此这般她只好硬着头皮绕回正门。

李云囍看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也不吭声。眼神上下打量，就那么来回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