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冬不羁（1/2）

胡大舅母同孙家约法三章，一个是不许她有生之年孙婆子上门，第二个是往后孙氏不得打骂她两个儿媳妇，第三个是家中亲戚来往，不许孙氏说话。

一件件，都是针对母女两个欺凌辛二姨的。

孙婆子有心叫女婿外孙撑腰，结果外孙在不在家，且她女婿早被父母叔婶训斥的羞愧不敢抬头，哪里敢为她说话？

那孙婆子自诩要脸的人，被胡家当着众人羞辱一顿，却为了女儿也忍了，当日留下孙氏，一口水都没喝便走，回去就病倒了。

……

且说白家儿子外甥女婿都进京赶考，哪一个都是心肝肉，白向荣每日早早起来就要求一求满天神佛，好保佑他家孩子考中。又在秋粮入仓后，给住在县城南承恩寺的孤寡老幼送了许多米面粮油。

今年入冬早，十月份就下了头一场雪。

众人早早穿上了冬衣，来抵御一年严寒。

不似白向荣那般魔愣，敏娘心里担忧赶考学子们的前程，却也能一心几用，给家中儿女孙子孙女备好衣裳。

因银宝托人送来了几张好皮子，敏娘给明珠做了两件大髦做嫁妆，剩下的边角料襄在了明月、彩莘、明绣的新褂子上。

因她家牛羊满圈，攒了不少羊皮，因白向荣父子冬日多出门去，便给每人做了皮袄皮靴，她们婆媳冬日大多不出门，便每人做了件坎肩。还有几张羊羔皮，最是柔软，给女儿孙子孙女做了斗篷靴子。

一家人不少，主人近二十个，要做衣裳靴子，还有下人仆从，至少棉衣棉鞋要做，借住的四个亲戚，辛二姨是比着白婆子做的，她孙女以及春雨姐妹，每人最少都有一件坎肩。

亏得敏娘当家的本事大，第一场雪下时，大伙儿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新衣裳。

那日又是雪花漫天，一早起来院子里的雪足足有半尺深，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盖了一层雪花被！

金堂进京，明珠明月每晚都在金堂屋子里陪沈氏，一早起来院子里雪厚的连脚都下不去。

因雪太厚，白家宅子不小，各处路扫开也费时费力，两个洒扫院子的婆子都冒汗了，才只开了厨房到敏娘院子里的路，刘氏那边金宝自己抱着扫帚要给宪仁兄弟扫出一条通往学堂的路来，沈氏这边只有丫头婆子，知道等不住洒扫婆子，也是自个儿扫了一条路。

只是天色阴沉，雪花依旧簌簌飘落，前脚扫了，后脚又将地面落白了！

如此天气，人都昏昏欲睡起来，敏娘用了早饭又忍不住倒头睡去，连针线都不想做了，豆花靠着炉子打瞌睡。

沈氏也叫丫头传话，说今儿不上课了。

明绣年纪小，睡不住，看外头天色落雪相映成趣，便穿了斗篷靴子，出门踩着雪玩儿。

一路从父母院子，专挑无人走过的地儿向祖母院子里去。

白婆子和辛二姨坐在炕上说话，秋兰和春雨姐妹绣花，看到明绣从一阵鹅毛大雪中走来，顿时笑着喊麦花，道“快帮五小姐抖了雪，送到炕上来。”

一时明绣进来，白婆子问道“下这么大雪，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娘呢？”

明绣道“我娘睡觉呢。”又坐到白婆子身边，笑道“许久没有听祖母给我讲故事了，今儿给我讲个吧。”

白婆子最喜孙女听她说话，闻言立马开始鬼鬼神神的讲了起来。

“以前有个麦客，和朋友们约好第二日碰头的时间地点，只能凌晨动身，临行前妻子炒了半瓷盆莜麦，他装了好几个口袋，一边吃着一边赶路。

那一日月光明亮，像一匹白练，将整个山川照耀着，各处都亮了起来，站在这个山头能看清那个山头。

麦客埋头赶路之余，还能抽空日出看看，这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窑洞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也不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这年月新鲜事少，且有事都是白天做，天一黑大家都去睡觉了，且再是败家子也不会大半夜的点着灯，因此晚上看到灯火通明，麦客忍不住好奇，估摸着时间还早，他便跑去看热闹。

他跑了一会儿到了近前，才见窑洞宽敞，里头灯火通明，一群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赢得人兴高采烈，输的人愁眉苦脸。

看到麦客来，大家也笑着招呼他，麦客看打牌看的入了神，浑然忘了同人相约南下的事，只同众人因为谁输谁赢大吼大叫，最后麦客不知被谁也推到了赌桌上。

麦客很少和人赌博的，只是今儿他手气极好，来了两圈儿就已经赢了一摞摞银元，对面输了的人郁闷不已，伸手问他要莜麦，麦客也大方，掏出一把就递过去。又有几只手伸过来，麦客也一人一把给了出去。

又打了几圈儿，依旧只赢不输，麦客数着钱兴高采烈，对面的人大概是输得惨了，冷着脸不说话，只一伸手问麦客要莜麦。麦客掏了半天，一把莜麦才掏出来，就听一阵公鸡打鸣响起，那些才和他打牌的人纷纷出了门，一个一个从窑洞门口一跳，纷纷不见了踪影。

麦客走了夜路，又打了许久的牌，实在困的不行，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