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春日闲话（1/2）

金宝的书肆开的极好，白日客人络绎不绝，天黑才能盘账，后他就往家里赶。

这一日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忽听有人断断续续喊“金宝金宝”。

当时天色昏暗，街上冷清，几个行人行色匆匆，也没有听到喊他的声音，金宝被喊的吓了一跳，又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他身边挤，金宝吓得口中喊着娘，手忙脚乱的跑回了家。

到了家里还心肝砰砰跳，刘氏刚生，他也不敢回去自己的院子，只去敏娘的屋子里，左手拉着白向荣，右手拉着敏娘，躲在父母身后，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儿口中喊着有鬼。

金宝快三十岁的人了，可在白向荣眼里还是个孩子，听到儿子喊着有鬼，白向荣也吓了一跳，想着他怕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忙叫小丫头去喊了白婆子。白婆子扶着老娘过来，看金宝浑浑噩噩，满脸惧色，胡老娘见多识广，一看就说他被吓得掉了魂儿，叫白向荣拿着金宝的衣裳，去街上叫人。

白向荣忙拿起金宝的衣裳，匆匆出了大门，一边走一边抖衣裳一边喊着“金宝回家”的话，喊了一圈儿，合起衣裳，抱着回来披在金宝身上，当晚金宝霸占了父母的炕，白向荣敏娘去挤在耳房明绣的炕上。

一夜无眠，次日金宝病恹恹的，白向荣请过郎中，开了几副药。后晌玉堂等人才听说大哥生病的事，各个来看过，金宝信誓旦旦说有鬼，玉堂等人读圣贤书，讲究子不语，又年轻气盛胆大包天，非要到街上找到那个鬼，结果鬼没找到，只找到了守在白家门口的姚氏。

姚氏这几日呆在两个外嫁女家，有空就来堵金宝，因着金宝被她吓出了一场病，她也没堵到人，回到女婿家，还要被女婿嫌弃吃白饭，她心力交瘁至极，不想给女儿惹麻烦，便白天黑夜的守在白家门口。

两家当初和离，姚家人来白家闹的难看，多少人都知道的事，金堂等人也听长辈说过，心里瞧不上姚氏，只她到底好命，生了金宝兄妹，为了兄姐的脸面，他们也不能多嘴，只打听了姚氏的目的后，把事儿告知了白向荣。

白向荣听了，恶心于姚氏不要脸找他儿子养老的恶毒心思，又痛快于姚家人被曹家那顿打，哼哼唧唧想了半天，那姚氏偷摸找金宝，不过是碍于自己，要是自己主动找上去，也能把姚氏的脸皮撕下来。

白向荣想了半天，穿上最好的衣裳，出门后找到姚氏，那姚氏衣着破烂，神色凄惶，面容苍老，蜷缩在墙角，巴巴的望着白家大门。

白向荣见此，往日的恨意竟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慢慢走上前，站在姚氏面前，姚氏看到他，瞬间不自在起来。

白向荣语气平淡道“你说你啊，还真是个扫把星。当初在我家时，闹的我家鸡犬不宁。你能和离，我是高兴的。亏得和你和离了，你大概不晓得，你刚走，我便捡了一包银子，好几百两呢，要是你不走，有你这扫把星压着，我也发不了财。”

姚氏听到白向荣捡了钱，简直难以置信。

白向荣又道“你去了曹家，挑拨离间，只顾着偷钱贴补姚家，曹得旺老娘厌恶你姚家忘恩负义，不知廉耻，捧高踩低，因此恨你，曹家三个儿子也恨你，你害了曹得旺，曹家没打死你，实在是曹家仁义。”

姚氏闻言瞪着眼睛，满脸气愤。

白向荣又笑道“你像条狗一样伺候姚家，反过来被姚家赶出了门，姚家不是好东西，可是你自个儿是个贱皮子，记吃不记打。”

白向荣不看姚氏，只道“你若是个要脸的，就该躲着金宝几个，毕竟你抛夫弃子，毫无廉耻，不过你是姚家人，你们姓姚的最是没脸没皮，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同你做了几年夫妻，想想都恶心。”

姚氏满眼愤恨，道“要不是我爹娘逼迫，你当我会嫁给你？我呸！”

白向荣道“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就同男子勾搭的淫妇，你以为我会要你，我呸！”白向荣骂了一句，又道“如今你这扫把星可是人人喊打，你敢来纠缠我的儿女，哼，且看松江每年死几个人谁又在乎？”

姚氏也是见过从松江上捞上来的尸体的，一个个泡的发白，还有被鱼吃了脸的，想起这些，她顿时毛骨悚然。也不怀疑白向荣骗她，毕竟在她心里白向荣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她如今无依无靠，也不敢拿命试探白向荣，顾不得恨谁，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白向荣看她走了，转身在街上逛，不觉走到一处店门口，进去一看，是卖头花的，他挑挑拣拣，给闺女孙女外孙女每人买了一对，连刘氏才生的小光头都没落下。

白向荣逛了街，回到家，看到敏娘教三个女儿读书。

敏娘长得秀丽，生的六个儿女也挑了爹娘的好处长，其中玉堂和明月两个最是出挑，当然其余几个的也是极好。

明珠已经十二岁，豆蔻少女，端庄知礼，她生于白家发家后，不曾像金珠银珠姐妹那样做过农活，被敏娘如同娇小姐一样养着。

明月已经十岁，性子活泼，明媚无双，白向荣最疼这一个，看她一瞥一笑都高兴。

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