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顶罪（1/2）

云锦那日没收到长乐的折柳。

长乐却不理媒氏，将一对红色竹杯偷偷带回府。

放在寝居最显眼的位置，睡觉前看着，睡醒了第一眼就是它，于是美梦和美好的一天就都有了。

崔瑶的案子在令仪和顾绍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有了进展。

崔家终于不再坚持崔瑶是失足掉入水中，大理寺重启调查。

在顾绍的要求下，郊游日的马车齐聚，需由张阿彪指认。

可刑部去南山村却找不到张阿彪，听说已失踪多日。

案件又进入焦着期时，张阿彪从御史台里被官差护送着出来，原是顾绍派人暗中将他保护起来。

当日在义庄，顾绍与长乐不谋而合，都认为人证张阿彪应当被保护起来。

可是顾绍堂而皇之的做法，明显惹恼了某些人，朝堂上为了小事与他争辩的总有个上官侍丞。

经张阿彪指证，查明那日在湖畔的马车正是上官家的，又有别府的车夫老实交代，当日崔瑶的确上了上官氏的马车，率先离开。

长乐听到这消息别提有多高兴。

倘若上官无彦因此伏法，不是人头落地也应当被流放边陲之地。令仪自然是再不用嫁给这个人渣。

当日她在聚合楼摆酒，犒劳大功臣顾绍。

顾绍来时，却不带她原本以为的沾沾自喜。

长乐问：“可是事情又出了变数。”

顾绍坐下后仰头喝了一杯酒，才道：“上官府上的马夫去刑部投案自首，承认人是他杀的。”

“怎会如此？”长乐呢喃，转念一想，上官无彦是上官老夫妇的掌中宝，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着，找人替罪也不是不可行。

“你也认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长乐见顾绍并无破案后的喜悦，所以问。

顾绍回答：“崔瑶那样的人，心高气傲，常常忌讳自己只是崔府庶女，又如何会勾搭上官氏的马夫？况且这位马夫年龄三十之上，已是两位孩子的父亲。”

长乐点头，顾绍道：“臣以为，马夫不过是替人受罪。”

“到底是不是替人受罪，去审问便知。”长乐提议。

顾绍认同，两人坐车前往刑部地牢。

刚到刑部就见到往来官差行色匆匆，好像出了事。

顾绍拉住一人的手臂，询问情况，才知上官家的马夫认罪画押后，在地牢中撞墙自尽。

长乐不信，非得同刑部官员前往地牢查验。

仵作刚到，待官差打开牢门时，立刻进去检查。

仵作试探了呼吸，把了颈脉，摇头宣布马夫已经死亡。

本站在牢门口的长乐，走到仵作身边，亲自试探了马夫脉搏，触感冰凉，没有脉搏突突跳动。

目光往上，见他布满风霜的脸上双目圆瞪，死相难看，额间撞破了一块，鲜血染红了四周的稻草。

长乐脚步一软，幸而顾绍适时站在身边扶了她一把。

“殿下身体不适？”出了地牢，外头的日头正盛，顾绍见长乐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连忙问：“可要传苏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长乐道，“本宫从前知道上官家势力大，却不知已大到这样的地步。刑部里全是他的人吗？若非如此，怎会任其失血而亡？”

顾绍叹了口气，没有安慰她，只负手紧紧跟在她身后。

走过一颗苍翠的榆树，长乐忽然伫足，顾绍走上前来站在她的身边。

“令仪绝不能嫁给上官无彦。”她攥紧了小拳头。

“殿下。”顾绍劝道，“姻缘好坏都是天定，或许上官无彦是李三小姐的劫数，只能她自己去化解，方能一世安稳，你又何必强加插手呢？”

“你可知道……”

长乐差点脱口而出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令仪的告白应当由令仪自己来。长乐道，“上官无彦一定是杀人凶手。”

“臣绝不会放弃调查，一定将真凶绳之以法。”顾绍坚定道。

长乐回府，茶饭不思，于是坐了很久的车去尚书令府。

当她到时，云锦还在隔壁的丞相府，惜文说要去通传，长乐只说不必了。

她来到西边的书阁，坐在他审阅公文时常常坐的椅子上，双手轻轻抚过梨花木的桌案。

她又来到他寝居内的铜镜前，见到镜中女子憔悴伤感，不像那日装作他的侍婢，对几案上的各种物件以及他的头发都那么好奇。

那日她瞧见镜中的俩人，一个人是睡意朦胧，一个人活泼灵动。

她拿起几案上的玉梳，梳齿间还留着几根断发，轻轻将之捋下来，指尖摩挲过，依旧是柔软如丝绸一般。

惜文端着茶盘进来时，长乐正要离开。

惜文连忙劝道：“殿下要不再等等？再过几日就是迎亲的大日子，亲戚们从各地赶来，老爷让二公子去接待应酬，这个时辰也应该要回来了。”

长乐淡然一笑：”不必了。”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