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胡闹（1/2）

“裴大哥为何不去扬州找怀宁公主？据我所知，小殿下过得并不好。”令仪继续问道。

长乐和朴禾都没有打断她，也低着头静静等着答案。

良久后，裴煜才淡然道：“是我辜负了她。”

“啊！”令仪难掩失望。

“怎会是你辜负了她？”长乐拍案而起。

令仪愿闻其详，长乐却已收了急冲冲的态度，乖巧坐下喝茶，

“你倒是展开来说说。”令仪轻碰她的胳膊肘，差点捧洒了她的茶，又连忙道歉。

长乐抬头，躲闪的目光恰好与裴煜撞上。

他俊朗的脸上神态自若，仿佛也在等着她的说词。

可也许是她在他们的故事里也占着微不足道的一席位置，一时语迟，结巴道：“我……我今后……今后再讲与你知。”

小二来上菜，裴煜接过烧鸡，亲自将之放在长乐跟前，抿唇而笑。

酒足饭饱后，裴煜将她们送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喧哗声沸腾了一般，随后便是摔打桌椅之声。

长乐与令仪对视一眼，已猜出闹事者是谁。

“烧鸡呢？怎么会没有烧鸡？本公子来此地消遣，只为了烧鸡，你们却说卖完了，可是明明就往楼上再送了一份！是不是看不起本公子？”

上官无彦偏偏倒倒站在桌上，用力将握在手中的木凳子掷出，一名坐得近的客人连忙躲开，凳子散架后，四散开来。

上官无彦又在桌子上蹦跳许久，直到将小木桌蹦坏了两个桌脚，才跳下来，继续摧毁着大堂内的物品。

“不准备管管？”长乐抱臂问身后的裴煜。

“无妨。”裴煜面色很平静，回答，“店内的陈设本就旧了，正想要换。”

“此番不必自己出钱了。”长乐笑道。

“不知是谁家纨绔子弟？”裴煜问。

长乐瞥一眼令仪，令仪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小拳头攥起来。

掌柜见裴煜在场，颤抖着前去劝解，却被怒气冲冲的上官无彦打了一拳。

裴煜眼见着不能袖手旁观，正要上前阻止，身旁的令仪已身姿轻盈地一跃，堪堪落在张牙舞爪的上官无彦身前。

“别闹了。”

令仪抓住他正要朝掌柜挥舞过去的手，无彦挣了挣，没有挣开，引得与他同来的世家公子一阵哄笑。

“放开！”无彦怒吼，趁令仪不备，一只脚就要踢在她小腹上。

裴煜和长乐正要冲上前，只听“哎哟”一声，上官无彦已被一个快如闪电的白色身影踢翻在地，正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帮令仪的人，是顾绍。

“可有伤着？”顾绍低头问。

令仪怔怔望着眼前人，白衣黑发，皓齿明眸，如谪仙般的姿态。

母亲在世时曾说：将来我们的小令仪呀，一定得配个温文儒雅的夫君。

许多年后，薛姨娘在父亲耳旁吹风：妾身以为，上官家三公子气宇轩昂，与咱们令仪可以凑成一对儿。

她素来爱兵书喜欢二哥带她上战场，对男女之事不上心，又知世家的公子们多顽劣，只要成婚后互不干扰，也能平安顺遂，所以不做反抗。

心扉是何时打开的？她已经忘了。

也许是那个午后，她叼着狗尾巴草斜靠在稻谷垛上，数着流云一朵朵飘走。

有个跨着小包袱的青年来问路，她随手指了军营的方向，他拱手答谢，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告诫她：日头正盛，小心眼睛。

又或许是攻入京都前的那场大仗，与敌军对峙数日后交战于旷野，她虽箭无虚发，却只射在敌将的肩膀上，眼看着对方挥舞大刀跨马而来，她连忙拔剑。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箭风迅速掠过她的发丝，羽箭准确地刺穿敌将的心脏，对方从战马上倒下。

她回头，见英武之人松了缰绳，冲入战马和兵戈的喧嚣之中。

“三小姐？”顾绍皱眉。

“我没事。”令仪回神，感到眼中湿润，连忙瞥过头去。

长乐正好走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对顾绍道：“你来得正是时候。”

“通知刑部，上官无彦聚众打砸，即刻逮捕后送往大理寺听候发落。”顾绍沉声吩咐随从。

长乐想劝劝，顾绍如今正需要给上官素清留下好印象，将她弟弟绳之以法恐怕对二人关系不利，可是当她瞥一眼上官无彦，心中就难受得很，她只紧紧闭着嘴巴。

“殿下可还想去大理寺？”顾绍换了个脸色，温和地问长乐。

“约好了去，当然要去。”长乐同裴煜作别，跟在顾绍身后出了聚合楼。

“洛姐姐可是要去大理寺追查杀害崔瑶的凶手？”令仪疾步跟上，问。

“一起去。”长乐让她先上车。

令仪正要跳上车，顾绍已优雅地伸手来托扶，她大方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轮到长乐时，顾绍还伸着手臂，长乐笑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