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归来（1/2）

当冰雪消融，大雁回归，朱雀大街上的梨花、杏花、桃花都竞相开放，她已学了一个多月的箭法。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奈何从未收到过那封每日都翘首期盼的书信，没见到等了那么久的人。

铉安顿好常公公，如今已跟回长乐身边，有他与朴禾常伴，用顾绍的话来说就是学了箭法也是多余，刺客们根本无法近身。

“启禀主上。孟将军大破涿郡后谨遵主上旨意，散粮济贫，百姓纷纷来投靠，如今已拥兵十万。”府内密室，铉拱手垂目送来前线的消息。

站在长乐身后的朴禾静静凝听，与大长公主分别三年，她知道农民起义军遍起，各地世族豪强纷纷拥兵自立，可是她如何也想不到，大长公主殿下也有自己的三万精兵，而如今这三万已扩大至十万，并且占据了河东的一片江山。

铉曾经顾及过朴禾作过李云锦侍婢的身份，大长公主只是淡淡道：“本宫信任朴禾。”铉还想再开口，大长公主冷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不必多言。”

“很好。”长乐淡笑。

“只是……”铉迟疑了。

“但说无妨。”

“孟将军说既然天子认贼作父一再辜负主上，主上又何必强留在京城，不如速速前往河东，统领各部，共襄盛举、擘画未来。”铉恳切道。

“本宫明白。跟孟瑱说，本宫之事自有打算。”长乐冷声吩咐。

铉退下后，朴禾将一盏冷掉的茶换去，长乐忽然道：“都在催本宫离开，皇城里的人又不待见本宫，也不知本宫还傻傻的留在这里做什么？”

“殿下再等一人。”朴禾轻声回答。

“等回来了又能如何？本宫与他的家族从来都势同水火，难道还能长相厮守不成？”长乐纤细的手指端轻轻敲击着梨花木的桌面，眉心微蹙。

“哪里需要长相守。殿下要等的，或许是一段值得铭记一生的时光，或许是一句誓言，又或许，只是一个眼神。”朴禾悠悠开口，眼中的心疼化也化不开。

长乐思索良久，待到窗边的两只麻雀走了又来，在耳边唧唧喳喳，她才如自言自语般道：“恍恍惚惚、若即若离，倘若他能向本宫表明心意，那真真是极好！”

午后，长乐在院子里晒太阳，顾绍又来了，她懒得站起来，指了空位给他，与之闲话了半晌。

说到了巷口小酒肆被人偷盗，银钱没失，烧鸡却被偷了几只，关键是那烧鸡那么难吃。两人都笑。

说到了东市新开了间兵器铺，改日可以约上令仪去挑一把良弓。

还说到南山上的辛夷花开得正好，漫山遍野的粉紫，宛若仙境。

待到他要走，她兴意索然挥手作别，他忽然道：“云锦兄已得胜回朝，再过两天应该就能进京。”

“你……”长乐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如何现在才肯说？”

“殿下又没问。”顾绍故作无辜。

长乐无心与他斗嘴，连忙问朴禾：“不知衣橱里有没有时兴的春衫或者是雅致一点的首饰？”

主仆二人合计着去翠玺斋买那对流苏珍珠耳坠子，再去苏掌柜店里挑件最时兴的绣百花襦裙。

还没出门，翠玺斋的掌柜捧着个精致的贝母梅花匣子求见。

“启禀殿下，主上命属下将这对碧玉白海棠金丝耳坠送来府中。”掌柜躬身将梅花匣子打开，一对精致的耳坠子躺在黑色绒布上，浑身散发着熠熠光彩。

“这对耳坠子……”朴禾诧异地望一眼长乐，不再作声。

长乐走近，微凉的指尖轻轻扫过温润小巧的碧玉和白玉雕琢的栩栩如生的白海棠，面色如常。

耳坠旁边是一张素白笺纸。长乐将笺纸展开，娟秀苍劲的小楷极工整，写着：浮光掠影过，岁月忽已晚。

朴禾上前收了匣子，打赏了掌柜银钱，再回中堂时见长乐还拿着笺纸若有所思。

云锦得胜回京的这日，城中热闹非凡犹比正月里最喧哗的庙会，朱雀大街两旁的酒楼早早被人预订了位置，都想凑个热闹，瞧瞧所向披靡的英武将军威风凛凛的伟岸模样。

朴禾定了聚合楼的雅阁，长乐嫌窗户小，换到了二楼大厅的临窗位置，大窗户全都打开来，敞亮到可以一眼从街道的这头看到那头。

长乐很满意，曲膝坐着。她来得太早了，聚合楼的伙计睡眼惺忪的给她奉上一壶清茶。

暖阳当头时，聚合楼的客人快速地增多，店堂里问候声、交流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一派安逸祥和之气。长乐微眯着眼睛，托腮的一只手有意无意把玩着耳坠，白玉雕刻的一朵海棠温润冰凉。

“这位姑娘好眼熟？不知是哪家的贵小姐。”隔壁桌子不知何时坐了四名年轻又打扮精致的小姐，其中小声评论长乐的正是崔将军的四妹，崔瑶。

长乐曾被她推倒在花丛中，对她并无好感，正要继续打个盹，惺忪的目光被崔瑶身旁的白衣女子吸引。

其余人皆穿得花枝招展，唯她穿一袭质地精良的白衣，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