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冷雨夜（1/2）

那一次也是赶掉了火车，已经改签不了了。我跟季瑶解释说，要不下周再过来。

她说我答应了她晚上过来，就要做到。于是我选择了长途大巴车，那天到了蜀都已经是凌晨一点。

那是个夏天，夜空中下着瓢泼大雨。由于儿时的一些经历，对于夏季的暴雨，我一直心有余悸，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汽车到站后，司机就这样残忍地把我们丢在路边，路上一片漆黑，没有一盏路灯。

我在路边一直祈祷能有出租车经过，或者有网约车师傅可以接单。但是很遗憾，都没有。

我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其他乘客都走光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还在原地等待。

虽然我站的那个地方有个小雨棚，但是因为有风再加上雨特别大，我全身都已经被淋湿了。而且这么大一夜了，我还没吃晚饭，肚子也是早就饿得不行了。

我有些无奈，也有些心急。无奈的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这些人都有人来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只剩我一个了。心急的是，季瑶一直在打电话催我。

最后还是季瑶帮我，从她那边叫了个网约车来接我，我才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里被拯救。

而且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司机中途放了一首《冷雨夜》，我对司机说：“冷雨夜，我真的很想回家。”

因为我当时到达的是五块石汽车站，离季瑶的住所真的特别远，这么大的雨，时间也很晚了。

所以季瑶选择了一个择中的酒店，开了一间房。我到了的时候，像一只路边乞讨的落汤鸡，样子极为狼狈。

虽然我经常一双拖鞋，穿条短裤，一件普通的背心就来见她。但是我觉得这只是草率，是我自作主张的随性，是对一个我认为亲至家人的轻松感。

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会让我产生一种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感觉。丧失自信，是我最难过的事情，一旦失去了自信，我就会不停地否定自己，直至颓废，毁灭。

如果真要从理性的角度去和季瑶做对比，我的确会被秒杀得连渣都不剩。无论是家庭，学历，背景，智商，情商，她皆在我之上。

但是我的优点却是自信，但我的自信又都是季瑶给的。因为她相信我，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这种信任会让我觉得我是真的可以。我也利用这种信任，做到了很多我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季瑶的感情是细腻无声的。就算我有很多很多的毛病，她也从不会特意指出。她会在不经意间点拨一下，剩下的全靠自己去领悟。我始终认为她是更相信一种精神上的契合，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于是在听到莫名其妙的分手时，我会不明所以的震惊。而在她的心里，早已给了我无数次机会。我的每一次错失机会和她对我每一次的容忍，都会成为一棵棵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

就连分手后，我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搞清楚其中的一些细节。有时候，我也很想告诉季瑶是不是她太高估了我的悟性，就像让牛顿来看我做数学题，完全是降维打击。

到酒店后，她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只是很累了，于是我洗了澡就睡觉了。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没表达什么不满，但是我知道我是充满怨气的，但是后来我觉得是既羞愧又失败的。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吃了个饭我就回江渝了。电影名字是《我的少女时代》，从此季瑶的手机彩铃变成了《小幸运》。

现在还是不是这首歌，我真不知道。五年来我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我也没那个好奇心去问朋友她的手机彩铃音乐。

......

回到出差去江渝的那个下午。由于临时改签，所以我要再等上两个多小时。两个多小时，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反正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这个时候，我们高中班长张勇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们平时很少有联系，只有过年回老家会约起来吃个饭。

说到班长张勇，我跟他其实也算是有一段渊源。因为我家里在我小学毕业那年出了些重大变故，十分困难，被逼无奈才去了余县最差的初中，认识了张勇。

人们总说以前经受过的苦难，最后都会笑着说出来。但是我小学的那些经历，时至今日我都无法释怀。

我们那个小县城最好的中学就是余县中学，那是我们每一个学生的梦想，也是家长们的荣耀。

但是余县中学的初中部是非常难进的，我们小学班上只有三个人考上了余县中学，其中有一个后来上了清华大学。

小学的我，是非常愚钝的。而且这种愚钝并不是我自以为的，而是来自父母，亲戚还有老师，同学的共同认证。

在这种环境下，我从小到大都很自卑，我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合群。

我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会去迎合班上不太爱学习的差生，也会暗地里偷偷地努力。但是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及别人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