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影（1/2）

它们静静地躺在抽屉里，陈小奇静静地坐着。

他始终是没去翻开相框，他始终是不愿意揭下那块黑色的幕布，即使他知道，当那段时光重见天日，或许一切都会开明，可那样的开明只会使他痛苦。

陈小奇就在桌子上睡着了，灯亮了一个晚上，冷风从窗缝中灌进来，冻得人直发颤。

林席依旧是天微亮就醒了,洗漱完后发现陈小奇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醒这么早吗？”林席嘀咕道，林席推开门，只见陈小奇趴在桌子上，一旁的抽屉开着。

林席走近，便看见抽屉里的电脑和相框，亮眼的蓝很难不吸引人的眼球，林席摸了摸陈小奇的手，很冷，怕是要感冒。

林席没有去动抽屉里的东西，只是把抽屉轻轻合上，把陈小奇抱上了床，盖好被子，把灯关了，然后出去了。

当林席提着一袋药回来时，陈小奇还没醒，手渐渐暖和了，但还是有点冰。陈小奇还是感冒了，发了低烧。

陈小奇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袋胀得很，浑身无力，眼皮像灌了铅，似乎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迷糊间，他只隐约感觉自己的手被覆上一层温暖。

很想抓住，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陈小奇突然动了动手，眼眸微张，象征性地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慢慢地挤出一字“水”。

声音很小，很轻，还带着丝丝沙哑。

林席把准备好的水递了过去，然后又把药递过去：“吃点药，好好休息，现在还有时间，不急……”

陈小奇微微摇头，起身靠在床上，接过水。

“太久了，林席，你不明白，或许真的！太久了，我躲了太久了，那些人是无辜的，她们仅仅只是走在街上，就遭受了无妄之灾，失去性命，如果真的可以，我不会想让她们死去，他也不会想……”

林席打断了他：“喝药。”

陈小奇顿住了，他看着他，接过药和水，或许是自己太在意了？我是真的拿不起，放不下？可那条路不是错的吗？如果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是生是死，是善是恶，那些不被定性的事物，全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很蠢呢？

陈小奇已经好多了，只是坐在床上发呆，林席就举着杯子坐在他的旁边，他不知道陈小奇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要拿起电脑，加入案件，对陈小奇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要他面对，就如同撕开一个血淋淋的伤疤，是无比疼痛，无比残忍的。

林席盯着陈小奇无神的眼睛，他想，他这次的选择是错的吗？这个人看起来很好，他不想这个人消沉下去，他总觉得，他可以变得更好……

“我……”林席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陈小奇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是坚定，是从他见到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那种坚定，从前他的眼睛里是无所谓的、平淡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席说不出来话了，看着那双清澈的明眸，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陈小奇下了床，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坐回那个抽屉前，双手拿起那个相框，翻转过来，林席走到他的身侧，阳光下，相框里的照片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照片上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小奇，只是照片上的陈小奇还是正值少年，少年青涩的眉目中浸满笑意，独属于少年的那种青春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在笑，笑得很开心。

而在少年身侧的人和少年长得很像，林席看到的第一眼就猜到了，那是少年的亲人，据林席的了解，陈小奇只有一个哥哥，那照片上的另一位就是他的哥哥了。

他也在笑，那种意气风发又带着温柔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能够接受，也很讨人喜欢，这样的人，怕是有不少女孩子追求吧。

陈小奇双手捧着相框，拿到林席的面前，他把头低得很低，或许是阳光从玻璃反射吧，陈小奇红了眼，他感觉自己的眼泪好像控制不住，疯狂地向在涌出，直到泪水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直到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滴在相框上。

“这是我的哥哥，4年前，家里出了事，他离开了我……”陈小奇指了指那台深蓝色的电脑，“这个是他送我的成人礼，他说要陪我的，他食言了。”

林席看着那台电脑，电脑的配置很好，可以说电脑的配件几乎都是顶配，一直不用真的可惜了。

林席把陈小奇手里的相框拿起，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阳光正好照在相框上，照片里的两个笑容显得更加明媚。

然后，林席把抽屉关上了。

“还有时间的，还有时间的，我们都可以等，我等你真正想把它打开，而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强迫你打开他，至少现在我们在这，这里的安全暂时可以保障……可是，想想你的选择，你的心，如果真的不行，就退出。”

陈小奇心中一暖，也有一丝震惊，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他的本心是什么？而林席给了他答案，他不想退出，也不会退出，至少他还能做点什么，曾经的那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