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若这是他们想要的（1/2）

言清弦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里面已经荒芜了，没有一丝人气，平日里的欢声笑语也消失无踪，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还有某些烧焦的味道，只是与言清弦离开时不同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了符白和叶胜陶存在的痕迹。

——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莫名松了口气，他现在毕竟身无缚鸡之力，若是再碰上他们，那便真的难以脱逃了。

可这口气松的也实在太早。

在一个质朴的村子里，人丁稀少本不算什么稀罕事，只是他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这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免让言清弦想到了一种猜测——屠村。

想到很久之前他来这村庄做客时，人们言笑晏晏，喜气洋洋的样子，他不免心慌起来。

那血腥味，或许是那些修者留下的，并非是百姓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声音......或许他们只是躲起来了，地方很隐蔽，所以现在才看不见人，听不见声音。

只是连言清弦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他的眼神是悲怮的。

——有着绝望、孤寂。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言清弦开始深入这个只余萧瑟轻风的村子，乌鸦凄凄惨惨地叫着，石洞中透出鬼哭狼嚎的摩挲声，天色暗下来，这好像从不是什么幸运的场景。

言清弦勉强自己勾起嘴角，扬起一个难看的微笑，他想装作平日那样——就好像他还是那个误入村子的旅人，而他们，正在某处笑着等待他的到来。

可是眼角那弥漫的泪意，清晰地给了他一个信息——事实就在面前，信与不信，他的心中早便有了答案。

确实，早已有了答案。

黄泉路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怜悯，就将无辜的村民放回来，让他们重新活过来。

言清弦恍若魂不附体，他怔愣着，好半会儿才继续深入村子深处。

残肢断臂横陈在他面前，更像是过路的杂草，连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晦气。

又走了一段路，言清弦才从麻木中勉强清醒。

眼前有一座规模不小的住所。

称得上这村子内的富裕人家了。

这个住所，是一个女子的母亲携人建下的，两人不知经历了什么，才逃到了这里，但那心怀希望的笑意，明明在不久之前，他来到这里做客时，还那么明显清晰，如今却只余萧瑟秋意，让人想要悲哀绝望地就此逃离。

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

硝烟散去未有多久，除去木材和茅草被烧焦的味道，还有着术法残留下的灰烬，进入这间房屋，言清弦凭着记忆打开这户人家曾修建过的密道。

随着“咔哒”的一声脆响，角落内有一处暗门显现出来，言清弦缓步走进，漆黑的廊道中，不加掩饰地铺了一层明显的脚印，通过脚印的轨迹，能看出曾进入这廊道的人很多，且都是匆忙踩踏而成，应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

符白他们......真的对凡人动了手？！

可若是符白他们动的手，也不会给凡人逃脱的机会，又怎会给他们这么长的逃跑时间？

随着言清弦越来越深入，一股腐臭的味道越渐刺鼻，甬道幽深，直到言清弦走到头，被一堵石墙止住了脚步，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亦没有见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

言清弦试探地摸上粗糙的石壁，在移动位置时，不知踢到了什么，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脚下便破开一个大洞，身体掉落间，他的意识只停在了下方的地面上。

为何他会觉得，里面......更像是另一个深渊？

——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他耳边乍起，而后便是有着僵硬语调的人声，人声嘈杂，并不像是几个人，反而人数多到发指，更像是贴在他耳边讲话一样。

言清弦睫羽轻颤，待适应了这洞内漆黑的环境，才睁开了眼睛。

“松二娘？！”

眼前的人俨然便是曾经救济过自己的村民之一，只是不知为何，他只觉得松二娘的脸色相比曾经苍白了不少，就连神态都透着僵硬之感。

不只是松二娘，围在言清弦身边的人皆是曾经有过交集的村民，男女老少，加起来十数人，没想到没有在陆地上找到，反而是在这密道里，将大家找了个全。

“二娘，没想到你们都在这儿，太好了！”

言清弦强撑着有些发软的身体，笑着起身，不小心踉跄一下，又撑着莫名其妙的眩晕感看向了面前的众人。

“我先前还以为大家都被......没想到竟是都在这里，太好了，幸好大家都没事！”

坑洞内寂静一片，只有言清弦的回声在回响着。

“大家......怎么不说话？”

言清弦有些困惑，他明明感觉这些村民都在看着他，可他与他们交谈，却是一个答话的都没有，这简直称得上诡异。

“大家......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