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少无为（1/4）

高二时，许多同学积极地参与学校学生会的活动中。竞选演讲、自荐入会、以及入会后争取在学校的各个活动中配合老师的工作。苗苗是因为成绩的优异被学生会里面的人直接拉入会的，入会的职能，苗苗始终是不十分清楚也不热衷的。积极融入集体是一种天生的技能，苗苗觉得自己始终掌握不了。

入到学生会的同学因为基本上是成绩排名前列，所以这个人群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自豪感。苗苗参与了几次活动后就明显感到在这点上，与集体的格格不入。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自豪，毕竟读书真的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成绩的优异不能给苗苗带来家庭的圆满，这是苗苗从小就深刻体会到的。每次看到有家长还要接送他们快成年的子女时，苗苗打心眼儿里嫉妒。她觉得只有这些同学才配得上自豪，在他们面前，苗苗自定位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丑。

学生会高三一届的学长们都要退会了，所以同为高二的几个男生会员特别积极地准备着争选会长的演讲。他们也曾试探问着苗苗，准备得如何。苗苗基本淡然地回答说，她不参与。对于他们继续的质疑，苗苗连解释都懒。追名逐利的个体也是从青少年时期就会显现他的特质，苗苗对此是真的不感兴趣。

从前刘菊阿姨还在的时候，苗苗期待父母能回来团聚，虽然刘菊和刘淌对待她胜似至亲。后来刘菊阿姨失了踪，苗苗不那么想父母了，一心只想着刘菊阿姨能回来，三个人再过回像洪水到来之前的生活，她便会特别幸福。

或许只有刘淌才能体会她对团圆的幸福的渴望有多深切。如此向往却什么也做不了，渴望而得不到，致使她心里有个大洞，大洞越来越深，她出类拔萃的学习成绩和学生会似乎高人一等的地位都无法将它填满。

……

苗苗看过当下很多讲述他们这个年龄段人的故事的书。但是她觉得故事与真实的贴合度永远差了那么一点点。差在哪里她说不上来。苗苗能深切体会到的是童年幼稚的极致，与成年人初现的成熟，掺杂在一起，却融合不了的状态。

苗苗个头在班级女生里算比较高，所以一直坐在后排，而后排大部分是男生的位置。有天苗苗就亲眼目睹了个头虽有一米八九但行为举止完全是儿童的同桌，在地理课上，把打火机对着前排一个女生的长辫子梢，不停地打着火花。

周围的同学一直看到并在窃笑，而苗苗倒是很为他提心吊胆，一当老师转过身正对他们时，苗苗就用肘碰一下他，示意让他注意。这个同桌感受到这个默契，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划拉着打火机。

而在他们身后，那最后一排的一个胖同学，放了一袋煮好的螺蛳在课桌的抽屉里。应该是中午饭后在学校门外饭馆买来了，成心想在下午这第一节课给自己找刺激。老师一转身在黑板上书写，后面的人便低头以极快的速度啜个螺蛳，苗苗的这个同桌便故意弄个书或笔的动静再划拉一下那里面快没油的打火机。

然而终有那么一下，老师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向他们这方向走过来两步。胖同学一慌张，螺蛳壳漏了几个下桌，他赶紧去收拾。低头一撞桌子的瞬间，桌子撞歪了苗苗同桌，手上的打火机的火星跳到了前排女生的辫子上。

鞭子以极快的速度燃烧起来一团大火焰。大家都慌乱地呼叫着站起来，逃开了躲避。苗苗桌椅位置紧，慌乱中站起来拉不开步子，抄起边上那个人放在桌上的水壶，拧了盖就整个倒到前排女生的头上。

那女生本来对头发被点着还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跟着旁人一起慌乱着四望；但当一杯很热的水从头淋下，刹时开始尖叫。而这时全班的氛围已经失控。老师和一部分同学在迷茫慌乱着，坐在后排比较清楚情况的同学们又在不停地哄笑着。

……

班主任是个人高马大的经常义愤填膺的年轻男老师，在第二节课对全班发了大脾气。责令全班写检讨，并且当天放学前要交出，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事情的发生，班上所有的班干部都有责任。特别是江苗这样成绩优异并担任着年级和班里的重要职位的干部的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发生而没有及早制止，才是整个事情最重要的责任人。

这节难受的本来是上化学的德育课终于结束，老师愤然离场后，同学们间有着短暂的压抑。大部分人呆在座位上，不情不愿地写着检讨。被烧了辫子的女生还在小声地抽泣，点打火机的那位试图给前排的女生道歉，而没有成功。几个女生围着他们安慰和责骂。

这时候不知道谁把自己写检讨的纸折了一只纸飞机。飞机一溜烟地滑翔过大半间教室，马上也有男生开始效仿，很快愉悦的氛围弥漫开来，大家都忘记了刚刚的愁绪，一些女生也开始折起来。没过多久，许多人开始比赛折飞机，看谁飞的远，还有人炫技说能折会变道变速的飞机。马上，就聚集了班上几个纸飞机的高手跑到教室外面，站在四楼的楼道上，对着楼下比赛飞起纸飞机来。

到处飘飞的纸飞机把隔壁班的同学，其他楼层其他年级的人的童真也激活了。到第三节课上完以后，整个楼的人几乎都在坐飞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