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1/2）

圣骸之渊作为古时遗留下来的战场之一，埋葬着不知多少先圣，由此为圣骸之名。

然而后来八祸乱世，此地被幻之力占据，甚至经由圣骸之力强化，达到了蚀物化幻的强度。

那三重屏障便是三道封印，如若不然，外野林岭乃至席城之域早就变成幻境之地。

跃入幻渊时，幻之力于艺已经体验过，几近现实的幻境着实可怕，连疼痛死亡都无法清醒。

但她心中有诸多疑虑，比如她进入圣骸之渊为什么没有事，要知道她的修为远远不及那些来此探宝的前辈高人。

不过这些只能等出去后再说了，身后没有退路，一切看来只有拿到封印中心那一小块反光的东西才能出去。

幻色的白茫隔绝了时间探访，模糊了空间的概念，若有若无的灵音是指引方向的意识呼唤。

于艺轻快的提步，谨慎落下……没有事，她再次抬脚……没有事……，直至面临第一道封印，无任何事发生。

她当然不认为这么简单，紧握的天心剑一剑试探性地出挑。

光膜破碎，无形的冲击洪流激荡开来，没有掀起狂风，亦没有能量波动，但就是有直观的触感，令她心惊胆颤。

场景不知何时改变，破碎的光膜碎片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修长身影。

模糊的剑隐隐扭曲，似不真切，却裹挟凌厉的剑势与身影鬼魅刺来。

好快！

于艺反射弧一挡——没有挡住，模糊的剑尖令她感到了死亡。

一点冰凉触碰到她脖颈的肌肤，她蓦然明白，被刺中必死无疑。

可剑尖终归停住了。

模糊的身影收剑，但仅过一息，剑光再次斩来。

同样一剑，她又没挡住，剑第二次停住。

“就这般本事？回去吧。”模糊的身影开口道，声音与灵音如出一辙。

话语落下，灵音竟有了实体，勾勒出一道清风之门。

“我若有你的本事，打得你满地找牙。”于艺认真道。

这不是挑衅，亦不是自负，而是她断定模糊的身影不会拿她怎么样，否则他怎会将她从幻境中唤醒，并且手下留情？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特别之处。”

清风之门化作剑芒与模糊之剑一同落下。

于艺举剑，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专注，调动所有的力量斜砍，与双剑相撞……

模糊之剑一透而过，包括她的身体。

难言的不适奔涌上来，就像身体内部的一半错位消失，但身体完好无损。

确切来说，更像是她的生命长河被斩去一截，即便接上却已有缺陷、已不适配。

这不是物理的剑，而是超越实质的剑招！直斩光阴的剑招！

没有幸运可言，一剑，两剑，三剑……，于艺随剑退步，若有实际，她已成碎块。

模糊的身影倏然叹息：“或许不该唤你回到这个世界。”

正神情凝重思酌应对之策的于艺陡然睁大了些眼，豁然抬头，“什么意思？唤我回到这个世界？”

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颤栗。

模糊的身影似轻笑：“这是你选择，不是吗？怎么？后悔了？”

“我的选择……”于艺重复念叨，愣住。

是啊，是她的选择，但前提是她以为那是幻境，所以她毫不犹豫的……

幻色的空间变得静谧，迷胧的烟雾无止无休的流溢。于艺低着头垂眸，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读不出她的想法。

“走吧，如果你连玄始都达不到，还是安安稳稳的沉寂吧。”模糊的身影在渐渐消散，那道清风之门却再次幽幽汇聚。

“我们人呢，讲究一个缘字，既然有缘会此际遇，总归要试一试，何况，你的一面之词什么也说明不了。”

她紧握着剑，缓缓抬头，秀美的脸仿佛分为了两张别样的面孔：“这是我与她的缘，也是我与她的生。”

她自然是白悦晴。

天心剑散发出蔚蓝的光芒，成为这片幻色唯一的澄清，唯一的纯净。

“噢？何为？”模糊的身影停止淡化。

“唤我回来的是她，而不是你，我应答的亦是她。”天心剑指模糊之影。

心中的懊悔停止蔓延，在迅速淡化。

她确实有点后悔，因为她不相信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放弃了亲人，放弃了那边所有的一切。

但她很清明，迅速想通了，因为她知根自己，相信自己最后一定会回复白悦晴的呼唤，重新回到这边。

“凡躯只能容纳一个识魂，你可明白？”

莫名的气机在拔升，于艺的气势在攀增。

“我即是她，我和她，这是我们。”

坚定的话语不重，却极其严肃，赋予微小之姿直面大树的勇气。

蔚蓝的剑光透明无瑕，附含某种未知的实质之力，白如晶玉，划出弯月的霜花，与那模糊之剑碰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