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球场（1/1）

两天后，体育课后。

齐文雪微微喘着气，拿着白色的毛衣，和女友们一起往教室走。

途经篮球场时，她们看见，绿色的球场上是一道道穿着红色球服的身影。班里的男生正在打着球赛。

“wow，林海生。”张悦喃喃道。

高大的林海生控着球，灵活地绕开许多试图抢球的人，躲开了无数只伸出的拦球的手。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他双臂一伸，瞄准篮筐。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声不响地穿过篮筐，落在地上。

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声和男生爽朗的脏话声。张悦忽地拉住齐文雪和吴苏琪，说要看一会儿球赛。

此时，球场上的窦旭瑾转过头来，看见了她们。齐文雪也正好看见了他。两人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窦旭瑾深深地与她对视一秒，转过身，风一般地在球场上跑动。他火红的球衣在风中飘扬，有力量感的小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齐文雪忽然觉得，他理应属于球场，属于夏天，而不属于这个伤感的季节和那个沉闷的教室。

此时，林海生抢到了球。他与窦旭瑾来了一个空中接力。窦旭瑾反身一个堪称完美的扣篮，引得他的队友一阵欢呼。

窦旭瑾落回到地上，转过头，看向齐文雪。他朝她笑了笑，不那么正经地挤了挤左眼。

齐文雪的心不禁砰砰直跳，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冲到脑顶。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血液中流淌着躁动的因子。仿佛在一瞬间，她性格中属于少女的那一部分忽然被唤醒。这一切，都让她惊喜而又畏惧、抗拒。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在球场上再也看不见别人。她只能看见那肆意飘扬的红色球衣，仿佛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让她欣喜的是，窦旭瑾并非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手足无措的那一类人，也并非越想表现就越容易出糗的那一类人。他的表现令人惊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拿下数球。

他的队友们激动地和他抱在一起，捶着他的胸口。而他进球后第一时间望向的，却是站在球场边的她。

“走了，上课要迟到了。”张悦忽然推了她一下。

齐文雪从球场上被张悦拉走。她懵懵懂懂地跟在张悦身后，大脑和思考力却好似遗落在了什么地方。

她被拉着上楼梯，穿过走廊，走进一间教室，坐在一张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预备铃响起，她才仿佛忽然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教室，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球场上的少年们也回来了。张睿的双手扶在窦旭瑾的肩膀上，亲密地和他大声说话。不一会儿，窦旭瑾拿着一件干净衣服，匆匆走出教室，显然是要换掉身上湿透的汗衫。

齐文雪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心情平复下来。

正式上课的铃声响起，窦旭瑾踩点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带帽卫衣，火红的球服已经被换下。

齐文雪移开目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她像往日一样，以一种心静如水的状态，认真地开始听课。

…………

入夜。

昏黄的台灯前，齐文雪低着头，笔尖在日记本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11月9日

期中考试的脚步已经近了，这次考试对综评的影响巨大。

我知道，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到这件事上面，而不是“为情所困”。

尽管，他告诫自己“别想女人”，但古老而神秘的情感，不是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可以遏制的。

他只是在晚自习时，做到了专注写作业。其余的时候，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不减反增。

她很害怕，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在她的心中或许有了一席之地。她惊慌地发现，他已经开始走入她的梦中。

她害怕这种状态会影响她的学业，妨碍她的野心。在课堂上，她已经开始难以集中注意力。

他属于青春，属于球场。而她，只能属于理想，属于课堂。

她一遍一遍地回想着他奔跑的潇洒的模样，回想着他扣篮的张扬的模样。进球之后，他与她目光的对撞，她更是在脑海中不厌其烦地反复播放。

她所担心的事情，正在一点点变为现实。而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面对这无法遏制的情感，深感无可奈何。

…………

放下笔，齐文雪审视着自己的文字，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