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心,死过一遍（1/2）

隔壁审讯室，白鹭在短暂休息后继续审讯蒋智。

“你哥都交代了，你还要狡辩吗？”

蒋智听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冷静，慌张得手都有些发颤。漫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也不想这样……”

“是我从小区垃圾桶里把我哥扔的那支注射器捡走了，然后把我姐用过的注射器留在了床头。”

回忆历历在目，妈去世后他对姐说：“姐，亲戚马上就要来了，妈最要面了，我们把家里收拾收拾。”

姐还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也没有精力收拾房间。蒋智便自己一个人动手收拾起来。

他直奔床头，把平时省吃俭用才好不容易买回家的药瓶全都扔到垃圾桶里。拉开抽屉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抽屉里的针管。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姐，见她只是麻木地呆坐着，根本没有回头的苗头，就扯了一张纸巾，包裹着针管，把它给顺走了，揣进了裤兜里。

审讯室里，蒋智的声音冰冷得像被冻过的金属。

“我就是个修电脑的，上哪儿找那八十万？”

他被大发哥的人追着打，没日没夜地受着折磨，明明承诺把赢的钱全部归还，叫大发哥的人还是不肯放过他，非逼着他在一张欠条上签字。

欠款金额：八十万！

是他赢的五倍！

他不想签，可如果不签，命就会丢在那儿。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签了。

追债的人跟疯狗一样，对他进行围追堵截，让他一天日子也过不下去。

“我本想着把房本偷出来，可是被我姐发现以后她就把房本藏起来了。”

白鹭恍然大悟，“难怪蒋勇找不到房本，原来是你让蒋向楠起了戒心。”

蒋智已经不反抗了，认了罪名，“是，我杀了我妈，我不能再等了。”

回忆里，那些被追债被打被掀工作场子的日子太折磨人了。他后来终于明白了，那种人渣是碰都不能碰的，谁接触谁就会慢慢掉下万丈深渊。本来以为可以小赚一点零花钱，没想到却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

蒋智怎么也没想到，爹妈从小就护着他最爱她，临终了，居然会把房子给姐！他没有路可走，就只能把姐和哥推出去背黑锅。

这些天，他总是想起姐弟三人小时候在一起天真烂漫的日子，大姐永远护着他和哥，哥也总是护着他，而他，总是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心甘情愿做哥哥姐姐的小跟班。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不想的……

可是……大发哥的人太凶残了，每次见到他都是把他往死里打，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和时间。

良心，跟被狗吃了一样。

安怀宇：“说一说你杀害方春梅的经过。”

蒋智有些麻木地交代起来：“那天是我妈七十岁生日……”

蒋智一到，姐就冲他招手，“小智，快进来，正好你帮我照顾一下妈，我得赶紧准备晚饭了。”

蒋向楠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蒋智到了卧房，坐在床上沉思了好久。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特别煎熬，仿佛有把刀子在生生绞杀他的心。

“妈……”昏暗的灯下，蒋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声音麻木又冰冷，“你早就受够了吧？我记得以前，咱们去遛弯，在小区里碰到一个老头，一直坐着轮椅。走到哪儿都得让人推着，你就跟我说，如果要是你和他一样的话，就不如死了算了，那样活着太没尊严了。”

老太太本来眯着眼睛在休息，听到这话，眼睛就突然睁开了。她无力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觉得可怕、心寒。

其实如果那天有人给她妈妈吃一点糖，她就能挺过去，不至于死。可是，蒋智心里明白，姐那个人着急是着急，但是在照顾妈这件事上非常细心，也严格遵循医嘱，根本不会额外给糖尿病患者吃糖。

蒋勇到现在都以为是他注射胰岛素过量才导致妈去世的。

白鹭看着蒋智，甚是不理解，“你母亲生前对你们这么好，你就这么报答她？”

“大发哥天天逼债，如果是你你怎么办？”蒋智眼神空洞，“从小到大，我妈都让我姐和我哥帮着我，这次为什么不行？”

“我妈生病了以后，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可她又是个特别爱干净，特别要面子的人……我这也是为她解脱。”

白鹭立即反驳：“人在任何处境下都是有选择的，你别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安怀宇更是听得牙齿发痒，“你知道有多少人渴望家人的陪伴吗？他们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家人活着的机会！你呢？为了钱，居然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越说越激动，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白鹭拍了拍安怀宇的肩膀，让他冷静些。

在安怀宇调整情绪的时候，白鹭问蒋智：“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