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躲在衣柜里的秘密（1/2）

再完美的犯罪也会留下痕迹，再疯狂的世界也会残留一丝清醒。

午夜的绿洲精神病疗养院被笼罩在密实的夜色里，即便走廊的白炽灯尽数打开，清冷的光也透不进房间的深处，整个世界都呈现出一种惨白的清幽。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踏着她的小布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高墙和柱子，层层叠叠地有种不真实的诡异，藏不住她的小身板儿。

有人来了！

是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儿，用黑布蒙着眼睛。

蒙着眼睛的女孩儿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走得很快。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不用看，甚至不用摸，仅仅凭着感觉都能知道自己走到哪儿来了。

躲猫猫的游戏对她来说，总是很容易。

忽然，很轻的脚步声匆匆地和回声叠在一起，由近到远。

她的嘴角浮起笑意，我发现你的行踪了！

被追的小女孩儿不敢再跑，马上趴在地上，把小小的身体缩进餐桌椅下面，匍匐着往前。

不知道爬了多久，两只小胳膊都发酸了，终于爬了出去，却看到前面的一堵墙边的柜子前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的水果刀，血水还没完全凝固，在清冷的光里炫耀着触目惊心的红。

女孩儿把手指放到嘴边，“嘘——”

全然不顾瘫坐在铁柜边的谷雨已经晕了过去，两眼闭着，根本看不见她。

谷雨听到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她感觉很难受，喉咙火烧火燎，脑袋沉得像灌了铅，两只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砰——

她身侧的柜门自己打开了，一个沉甸甸的影子摔了出来，发出一声闷响。

右手边的走廊，蒙着眼睛的小女孩儿快速地走了过来。她以为是自己要找的“小猫咪”暴露了，拉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惨白的皮肤像一张涂过铅粉的白纸。

一瞬间，她感觉有一股麻痛的感觉从头顶贯穿而下！

“啊！！”

她的一切都被恐惧紧紧包裹，只剩下本能的呐喊。

早晨，夏城市慢慢苏醒，街头巷尾变得热闹。

白鹭骑着一辆货斗小三轮穿过拥挤的菜市场，挨个给商家送货。

一身皮衣旧得出现了好多细密的裂纹，却很干净。一头短发，挑染出的白让她看起来既个性又有点儿沧桑。

她的耳机里播放着一则则新闻：

昨日，我市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死者名叫汤静，女，43岁，是夏城市绿洲精神疗养院院长。夏城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即组织全局警力奔赴现场进行侦查取证工作，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白鹭把车停在一海鲜小贩面前。

“来了，刀疤姐？”

小贩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他眼疾手快地挑了两筐最鲜活的虾搬到自己的摊位前，嘴上却不甚满意地挑剔：“你这虾可不咋蹦跶啊。”

白鹭一句话也懒得说，直接伸手，示意给钱。

小贩无奈一笑，“行行行。”

他拉开腰包的拉链，拿出厚厚一叠钱来，有零有整地数着。白鹭才不惯着他，一把就把他手里的钱全拿了过来。她的眼睛就是尺，没出过差错。

兜完一圈，白鹭开着她的小三轮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小铺子，转弯时“老伙计”发出噶的一声刺耳鸣叫，像是在抗议。跟了她这么久，还是不习惯。

白鹭很熟练地把空了的塑料盆卸下车，看到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从他的铺子里走了出来，眼眸顿时垂了下去。

她对这个男人视而不见，男人也很识趣地给她让道。

终于，男人还是忍不住，像是置气，又像是心痛，问：“怎么？你准备一直在这儿窝着？”

白鹭手上的活儿没停，像是置气，又像是无奈，回：“师父，我说了，我这地儿你还是少来吧。”

师父苦口婆心地劝：“是时候回队里了。”

白鹭并不回应，和之前一样。

她有她自己的执念，师父懂，却不忍心看着她每天在这个小档口混日子。

“如果这个打电话的人一直不出现，你……”

师父话才刚说出口，白鹭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一句也不想听的她拿起水管就乱冲一气，惊得师父连连后退。

这丫头，性子真是按他一比一复刻的，倔！一根筋！执着得让人心疼。

“你准备一直在这儿等吗？”

他拿出当师父的威严，有些生气地下命令：“现在马上结束伪装侦查任务，回队里！”

白鹭只是收拾小档口，没有一丁点儿回应，甚至连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我跟你说话呢。”

白鹭还是不理会，只顾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