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猪的在烤羊 放羊的在杀猪（1/1）

拿下蛇蝎山，借着蛇蝎山的唱，李自成大宴军士，反正不是吃喝自己的，都是蛇蝎山摆好的排场，厨师人家都给请好了，蛇蝎山的山大王们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这个时候，诸葛成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在蛇蝎山上瞎转悠，距离晚餐时间还早，尽管晚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可是时辰未到，说好的是晚宴，总不能盯着日头吃不是？诸葛成年方弱冠，这些日子忙活着军事，打了牛蛇山，平了蛇蝎山，抽空进了劳泊河，顺便带回了七娃，大破连环阵，困死四大王，前前后后不少的日月，等一切平息，诸葛成终于有了空闲。

懒汉饱了思睡觉，君子饱了想情人，孩子饱了要玩耍，老人饱了的清闲，姑娘饱了想情郎，小伙子饱了思姑娘。这个时候的诸葛成脑子里满是欧阳凤，那个山洞里熬了一夜的放羊的，现在会是干什么呢？他盯着西下的太阳，看着晚归的小鸟，太阳的另一边的那双眼睛会是你的么，放羊的?忙活了一天的小鸟还会归林，而我的那个鸟巢又会在什么地方？鸟巢里的那个她会是你么？放羊的，想你了，很想很想，啥时候才能再次遇见你，绿绿的山岗上，颗粒饱满的稻田里，美丽的油菜地边，还是高高的高粱地旁？好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一个人，一间房，一口锅，两个碗，一张床，不图大富大贵，只图快活清闲。

想着想着，诸葛成漫步走回了营房。诸葛成安排人把二娃找了过来，跟二娃吩咐道：“你带人下山买几头羊来，记住，要红色的山羊，一只要五十斤左右即可，今晚我想给大家走一个烤全羊，很久没有显摆一下我的手艺，今天高兴，我就显摆一回吧。”二娃得令，带着他的十人小分队下了山。

而另一边的欧阳凤在干什么呢？她在地上画圈圈呢，前面写着放猪的，后面带着一千余个圈圈，她每次杀完猪都会来竹山的山寨里面，诸葛成的屋子后面画圈圈。自从张老财家的家产被抢劫一空，羊群没有了，放羊的没有羊了，张老财遣散了家里的所有人，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山西老家，放羊的也离开了羊村，进了南麻城。

南麻城是沂源的一个县城，这里是整个沂源县最繁华的地方，离劳泊河并不远，可是，那一次，诸葛成心里牵挂着被困在阵中的李自成他们，也就匆匆从劳泊河经过，并没有进城，如果那次进城逛一圈，搞不好还会有什么偶遇，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有情人常常擦肩而过，直到擦出爱情的火花，才知道若干年前的某时某地，如果再相互靠近一公里，就会偶遇，可是，就是那一公里的路程，却成为了咫尺天涯，多少年后修成正果，才知道，缘分是那么的奇妙，早一分一秒，你们都彼此不会遇到。天天谈笑风生的也许是别人的老婆，没结婚前，你原来是在借用别人的妻子，在度过自己的小日子，即使两个人结了婚，某年某日的某一刻，也许你还在忙着别人的婚姻，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天道轮回。

太深奥的东西，对于现在的欧阳凤来说根本不会去深究，她在饱尝了思念的苦楚后，只知道这是一个放猪的带给她的，于是，每次杀猪过后，他都会思念那个放猪的，每次思念的心酸过后，他都会来到竹山，那个男人呆过得地方，那个男人住过的房屋后面，在那里写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名字的后面画着好多的圈圈，每一次的思念过后，那个名字后面就会多一个圈圈，而在数不清的圈圈后面，放羊的又拿起了树枝，再添上一个圈。放羊娃盯着满眼的圈圈开始自言自语了：“放猪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猪么？那明明是男人们干的活，我却要放下脸面，拿起屠刀？都是因为你，你是放猪的，你把猪养大了终归要有人去宰杀不是？那我就把这个活路给接了。将来我们成了家，你养猪，我杀猪，在猪年里我再给你生个猪宝宝，一起过我们的小日子，那该有多好？可是，放猪的，自从你上了竹山，就杳无音信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么？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为你担心？听说你跟农民军走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等你成了大人物，还会想着山洞里的放羊娃么？”

放羊的不再放羊了，为了爱情，他变成杀猪的了。她知道，自己深爱着放猪的，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小圈圈呢？因为她很苦，杀猪很累，思念更苦，每次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一盒乌鸡白凤丸都补不过来，可是，走在这个屋子旁，来到这个名字边，画上几个小圈圈，啥毛病都没有了，也许这里就有一个力量的泉眼，过来补充补充，生活仍然有奔头。

看着一地的圈圈，她知道这不是诅咒的圈圈，而是代表着团圆，代表着圆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有一个男孩，有一个女孩，有一间房子，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口灶台，两双筷子，一把勺子，有欢声有笑语，有红色的喜字贴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