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挽狂澜多罗特携陈焕入城 为名利苏树猷率商民倒戈（1/2）

翌日，苏树猷正在家中烦闷，忽有家童来报，门外有故人前来拜访，苏树猷命请至厅上，一见面，苏树猷浑身激灵一下，心中一惊，原来来人不是别人，真是马头军围城之时曾派出求援的陈焕。另外一人长得

一袭长衫，八字胡须，瓜皮小帽，鹰眼狼鼻，身形高大，体态威仪，胡须微翘，极尽其狡黠之态。眼珠略动，仿佛有十万心机。

陈焕道：陈焕见过老先生。

苏树猷喜上前道：当时你出城求援，勇气可嘉，本以为你已为国捐躯，今日见你，老夫心中甚喜。来来来，快快上座。

遂命人排摆酒宴，便要开怀痛饮。

陈焕笑道：当时老先生先给我十两纹银，许诺还有十两还未给我，我怎会轻易撒手人寰。

苏树猷哈哈一笑道：为人处世最讲究的便是言必信，行必果。老夫一向一诺千金，绝无抵赖。不知这位兄弟是何人？

陈焕道：当日携信出城求援，果然巡防营倾巢而出前来解陇阳之围，但谁曾想在冯坊河桥上正中马头军埋伏，巡防营几乎全军覆没，有的翻山越岭而逃，有的被河水冲走，天可怜见，我侥幸捡了条命在，便与残败人马返回甘肃，有幸结识了申义申大哥，我二人因一见如故，便磕头结为了兄弟。

苏树猷道：原来如此，此事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但一片赤胆忠心可见。

申义道：老先生为何辫子成了这等模样？

苏树猷道：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若只是坚守，破城只在早晚之间，适有陕西省军政府西路宣慰使从中调和，才使马头军撤回黄里，城中百姓也幸免于难，马头军倾向革命，归陕西省军政府调遣，我护城商民自成之兵勇，见陕西省军政府势大，且马头军已然归顺，不得已便听命于陕西省军政府。自此县署呼吁要求全县剪辫，为随大势，表忠心，才也痛下决心将发辫剪掉，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申义道：老先生如此决绝，不知陕西省军政府官封何职？

苏树猷道：不提还罢，一提此事心中甚是不平，到如今还是白身。

申义道：沿途听说那土匪任金铎封为马头军统领，弃城逃亡的县太爷杨世禄封为陇阳知事。就连那土匪任金铎手下头目都有封赏，而老先生乃护城有功，拥护革命之功臣却有功不赏，真是让人为老先生不公啊！

苏树猷道：我本一买卖商贾，无心政治，本以为终老天年，落得巨富家资以遗子孙乃是我为苏姓家族之贡献，时势逼迫，如此年纪成为带兵之武夫，实所未料也。如今本能获个一官半职之虚名，而在世扬名，光耀门楣，无愧祖宗，却未能如愿。

申义道：俗话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既然陕西省军政府不以老先生为念，老先生又何必如此忠心耿耿，兢兢业业。

苏树猷屏退左右道：我已如此年纪，细想来慕此虚名无益，只要一家人平安康健，最是福也。

申义道：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人生在世，谁不是活在名利场中，谁又能逃离名利场之外呢！恕我多言，遭此不公，只先生一人糊涂，这陇阳全县百姓的眼睛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分明是欺你年长，看不起老先生。

苏树猷怒道：真气煞我也！

申义道：魏武帝曹操曾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他不仁，我不义，一不做，二不休，还是追随朝廷为上。大清眼下确实不容乐观，但虎瘦雄心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看那太平天国影响我大清数省十数年，动静规模如此之大，还不是被朝廷委派曾文正公率湘军一一剿平。如今虽刀兵四起，但终有平定之时，好比汉中兴之主光武帝刘秀，起初乃一农户，在王莽篡汉之后，起兵反新，最终重新一统大汉江山。还有那东汉末年曹操，当年董卓擅权乱政之时，曹操散尽家资，召集乡勇败黄巾，平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总揽朝政，最终统一北方，终成霸业。当时老先生花重金金派陈焕出城求援，足见先生有忠君报国、匡扶社稷之志。遂才会不顾生死，与贼人拼死一战，如今老先生改头换面，弃君从贼，真是意料之外。

苏树猷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我已到此年纪，往后时日无多矣。

申义道：兴周八百的姜子牙七十二岁出山，追随文王治国、武王伐纣。最终名扬千古，先生不过四五十岁便慨叹人生之须臾，未免有些过早。

苏树猷道：我观阁下气宇轩昂，言语洒脱，绝非等闲之辈。

申义道：不瞒你说，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多罗特氏，字吉甫，号素庵，蒙古镶黄旗人。现任陕西巡抚多罗特?升允便是。

苏树猷心中一愣，筷箸掉落，惊道：此话当真？

升允命陈焕将陕西巡抚大印递于苏树猷。

苏树猷仔细查验，确认是真，仿佛遭雷劈一般，呆在原地。

升允道：你可将我绑了交于反贼，立一大功。

苏树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升允慢慢扶起道：迷途知返，未为晚也。我也知你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不得已从贼耳！

苏树猷自忖道：革命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