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雨倾盆（1/2）

“大人……”

阿昭似乎慌了，他慌乱地抓住蒋萱芷的手，“求大人救救我们世子……”

蒋萱芷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替你们世子着想？”

“你自己的小命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阿昭低头道。

活着，太累了。

“你是流煞阁阁主？”蔺弋遥问道。

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程玄风笑了。

笑的肆意。

“大人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的确意外。”蔺弋遥道。

心逐渐变冷。

流煞阁是杀手组织，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蔺弋遥想不到，他竟然会派人杀她？

一点也不留情。

若不是花莫循拼死相救，她早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他就这么恨她？

就为了那一壶并不是她送的毒酒？

或许，他不是为自己，他是为了那五百个枉死的将士。

“你为何要刺杀凤王殿下？”心里已有答案，她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因为她该杀。”

蔺弋遥沉默片刻，道：“当年西境麗枫谷的事情，与凤王无关。”

唐枫玥已死，至于她背后的那个人，蔺弋遥想到了，却不愿意去相信。

凤王殿下是天命所归，决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瑕疵。

程玄风讶然地看着她，似是在猜想，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继而失笑，“是花莫循告诉你的？”

除了花莫循，没人知道他是李鹤鸣。

蔺弋遥没有否认。

因为的确是花莫循说的，只不过，是自己诱惑他说的。

只是。

她之前并不明白，花莫循为何知道这一切。

后来，她就知道了。

程玄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心里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大人知道后，有何感想？”

替身变成了正主。

是惊喜？

还是惊吓？

亦或是恼怒？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是不是非常后悔，当初为了娶我，而白白挨了二十板子？？”

他既是杀人如麻的流煞阁阁主，又是当年正直无私的端敬侯世子。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若是蔺弋遥知道了他的这两个身份，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是高兴他还活着？

还是气愤，自己将她耍的团团转？

呵呵。

不重要了。

如今，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要结束了。

蔺弋遥勾起他那沾了黑灰，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细细端详着。

程玄风被迫抬起眼眸看着她。

见她既没有因为他是李鹤鸣而开心激动，也没有因为自己派人杀她而愤然。

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平静的如同一潭水。

蔺弋遥没有忽视他眼神深处的那一丝颤意。

他，是在意的。

她灿然一笑，“不后悔。”

程玄风心尖一颤。

她说不后悔？

极力压抑住内心的颤抖，他道：“你……不恨我？”

蔺弋遥朝她眨眨眼，故作无谓，“我应该恨你吗？”

当年，他掉落万毒窟。

被几百种毒物啃噬。

面目全非。

父亲被诬陷叛国，母亲被逼殿前自尽。

是他该恨才对。

“蔺弋遥，你真是个傻子。”

程玄风叹道。

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蓦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他那苍白干裂的唇。

此时此刻，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连累自己。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在回京的路上，接到的那一封密信。

“流煞阁内乱，刺杀大人的，并非阁主。”

当时她不知道，这封密信的意思，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他就好。

说明他心里对她，还是有一丝在意的。

作为李鹤鸣，他无论怎么做，都是情有所原。

在这个世上，除了她，李鹤鸣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不希望，在他临死前，心中还满是悲愤和仇恨。

她，希望他在临死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就如同当年，他给予自己的那样。

他们都不是十足的好人。

可也不是毫无底线的坏人。

“蔺弋遥……”

程玄风还是忍不住喃喃出声，“你……疯了……”

她刚才没听明白吗？

自己可是要杀了她，怎么她竟毫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