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烧香敬佛（1/2）

营口城防司令部，王家善将一纸电报用力扣在桌案之上，拾起杯子喝了口茶，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将茶杯砸到地上，摔个粉碎。

这已经是两个月来，东北行辕第三次对五十八师通电训斥了，指责王家善治军不严，五十八师匪气成性、军纪涣散，并从东北行辕抽调黄埔系的唐仕林任五十八师副师长，张翮任参谋长，进一步从内部架空王家善。

通惠门市场的有德面馆里，食客众多，人声鼎沸，小二迎来送往，三教九流进进出出。里间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吴底将面碗中的卤子搅匀拌开，把肉酱和黄瓜丝、胡萝卜丝卷成一坨，高高挑起，吸溜着送入口中，又剥出一瓣生蒜，嘎嘣咬掉半颗，满嘴辛辣混着热卤一同下肚。

“先生，不介意拼个桌吧？”

吴底抬头，是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瘦削平头男子，“您请坐。”

小二忙不迭的跑来问“这位先生，您吃点什么？”

男子笑呵呵的应道“一碗素汤面。”

很快，一碗撒着葱花、卧个鸡蛋的素白菜面条就端上了桌，男子捧着碗喝了口热汤，开口道“先生，我看你面熟，老家是大虎山的吗？”

吴底头也不抬的嗦着面，摇头道“不是。我老家在大孤山。”

男子不动声色，低头吹了吹汤上的热气，“红叶同志你好，我是东北局社会部的石迪，奉组织命令接替老许的工作，今后我就是你的联络人。”

吴底点点头，“老许平安到家了吧？”

“嗯，放心吧。感谢你在危急时刻，又为党保护了一名同志。如今情势紧迫，组织非常担心你的安危。”

“请组织放心，我一切安好。由于我们迅猛攻势，周赞分身乏术，对我的调查也有所减缓。不过有一个新情况，我发现交警总队在编制之外还设立了一个通讯组，组长叫陈文培，此人直接向周赞汇报。老许暴露就和他有关。”

吴底狼吞虎咽的把碗底的最后一坨面条吃下，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油渍。

“这是个危险的暗哨，必须挖出来，铲除它。有线索吗？”石迪焦急地问道。

“暂时没有。我来想办法。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说罢，他唤来小二结账，起身离去。

腊月初一的南海寺，梵唱阵阵，钟声绕梁。摩肩接踵的香客们烧香、抽签，搓着念珠，口中喃喃“阿弥陀佛”，希冀于西天众佛解救自己脱离苦海。

一身羊绒毡子玫红旗袍的沈雪卿，系着白狐披肩，从茫茫如海的僧众信徒中优雅走过，摩登大方的仪态惊艳众人。她跨过大雄宝殿的门槛，在低眉垂耳、安详慈悲的释迦牟尼佛像前焚香跪拜。

“不取于相，魔也是佛；若着相了，佛也是魔。”一声年迈而低沉的声音盈盈入耳。

沈雪卿站起身来，回头凝望，是一位须眉皓然的老僧站在门口的逆光中，如同一尊披着佛光的金身罗汉。她款步姗姗的走向老者，双手合十，“法相万千，花草树木，普罗众生，皆有佛性，肉胎凡眼，如何明辨呢？”

老僧拨着念珠，泯然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假亦真时真亦假，魑魅魍魉在佛堂。”

沈雪卿挑起淡眉，双眸一亮，迫切追问“鬼在何处？”

老僧笑而不答，留下一句“魁星馈雨，紫气东来；流辉翰墨，兴国振民”的楹联，便提起垂地的袍摆，翩然而去。

沈雪卿思悟片晌，跟着出了殿门，走到回廊转角，向东南眺去，那是一座青砖碧瓦、飞檐斗拱的三层八角楼，高悬的牌匾上“魁星阁”三个大字依稀可见。她从手包里掏出口红，轻轻地涂上薄唇。

军需室里，吴底正和王仁清交接着电台设备。一名卫兵敲门而入，“吴副总队长，楼下有人找您。”吴底愣了半分，实在想不到是谁，只得随卫兵下楼。

一见到沈雪卿，吴底的惊讶全写在了脸上，“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沈雪卿双掌相扣，拎着小巧的手包，灵动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样温柔。

“呵，当然欢迎。楼上请。”三份惊喜七分疑惑的吴底，好奇心浮上心头。

这是沈雪卿第一次来到吴底工作的地方，她站在当央四下张望，整间屋子整洁有序，流露着一种职业军人的素养，就像他在沈阳的住所一样。直到一杯浓醇的咖啡端到眼前，她才回过神来。

“咖啡都准备好了？”

“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上次的“艳遇”让吴底对这位名媛变得不再拘谨。

“那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了，我今天不过是路过。”沈雪卿一改往日冷艳，努起伶俐的小嘴。

“这牌子据说是溥仪的最爱，尝尝。”

她接过咖啡闻了闻，淡淡抿了一口，在光洁的杯壁印上了两抹丹红。而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块包金怀表，交给吴底，“从你风衣兜里掏出来的，差点就一块烧了。”

吴底从纤纤玉手中接过怀表，碰到指尖，两人都仿佛触电缩了回去，内心扑通直跳。

“额...对了，我今天去南海寺进香，遇到一个和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