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归梦（1/3）

人海匆匆一眼，后事皆是缘。一见如故尚有可能，相识寥寥的两人，这般的共情相知也并无不可。冥冥间有种缘定的情愫自两人心中散开，未成爱意，已作知己。

不同的目的，相同的伪装。

白夜篁快要记不清以前这样放肆地大笑是在什么时候了，笑够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眸中溢彩流光：“以往我师父曾说过，命由己定，缘随天生，此言不虚。”

江眠卿墨瞳中是清浅温和的笑意，心里溢出一点柔软，低声轻语：“……真是命中注定吧。”

像是有什么破壳而出，发出新枝，不知从何而起，便已深深入心。

隐隐间有大殿中的弦乐之声顺风而来，伴随几缕嘈杂人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跳下房檐。

落稳身形后，白夜篁理了理额间的发，轻笑道：“四殿下，望顺遂。”

江眠卿指尖轻轻一点衣角，抿唇笑笑：“姑娘亦然。”

两人转身即离，明白自己该做何事，交换过情报后便各自为营。

白夜篁快步绕过偏殿，低着头，发丝散开，令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避开宫人的注意，她步伐不紧不慢地围着大殿走过一圈又一圈，目光流连于四周。

走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她偶然听到了几个宫人的窃窃私语：

“你等刚刚看见了不曾？颜贵嫔娘娘那一舞，真是夺目非凡，好似天庭青娥。”

“是啊是啊，想必颜贵嫔娘娘在陛下眼里的分量又要重一些了，指不定过几日就要晋位了。”

白夜篁无声地弯唇一笑，继续往前缓步而行，不知多久后终于在看似漫无目的地转悠中寻到了自己想见的那一个身影。

温归刚从春宴中溜出来的样子，眉目阴郁，眸中带着几分焦躁的情绪，不耐烦地略过身旁试图上前搭话的宫婢。

忽然他脚步一顿，转头冷厉的目光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瞟，站在角落的少女唇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伸出右手，食指微微横压在中指中部。

温归神色一变。

随即白夜篁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温归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等到白夜篁的背影在眼前变得若隐若现，他才迈步跟了上去。

跟到一处转角，白夜篁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他眼前。

温归面色一顿，微微放缓了脚步，等踏过转角后，他停下脚步巡视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

若不是刚刚那个宫婢所做的手势与父亲在他面前做过的一致，他也不会如此冒然便追上来。

温归心下诧异，思虑再三转身欲离开，却被身后一声含笑的声音打断：“温归温公子？一路至此，现在却要离开了么。”

他愕然转头，白夜篁站在他身后，眸中含笑，面上神情却称得上冷淡。

温归皱了眉，回想到之前在春宴上同她打过照面的样子，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白夜篁垂眸微微一笑，躬腰冲他行过一礼，眸中笑里透着冷意，低声道：“奴婢如今是颜贵嫔身边伺候的宫人，至于奴婢以前的身份，令尊应该更清楚些才对。”

提及父亲，温归面色暗沉，立刻警惕起来，冷声道:“你故意将我招来此处，是为了我父亲？”

鼻腔里泄出一声冷哼，白夜篁面上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呼延将军，如今却姓温么？”

没想到她竟能直接唤出父亲以往的名姓，温归瞳孔微微一缩，正踌躇间面前的人忽然丢过来一物，他下意识伸手一抓，竟是一支鸢尾。

清浅的香气徐徐散开，面前的鸢尾不是真花，却做的栩栩如生。

“奴婢无心与温公子多言，”白夜篁淡淡道，凌厉的锋芒悄然消去，平静道:“只是受人之托，朝令尊送句话罢了。”

“那人想问令尊，”白夜篁扬唇一笑，姿态足够恭顺，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流红入地送青野，离人何岁可归兮？”

温归怔然，还未等他回应，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影亭亭。她走得很快，像是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步伐轻盈又迅速。

停在原地回想这句话片刻，温归浅浅皱了皱眉，深深看了一眼白夜篁离开的方向，转身离去。

温归的父亲温鹤梓，曾名呼延箬晟，乃是大夏呼延家次子。自降于大昀后不仅受旨迎娶户部尚书之妹常筠溪，还被江笙特意赐下新姓，以示恩重。

温鹤梓曾受过皇命出征剿匪，如今却再不参与朝中之事，做了个自由散漫的闲人。只有温归知道，自己的父亲虽对过往缄默再三，心中却依旧怀着对大夏的一分眷恋。

他偶尔会独自对温归提起大夏的特色和礼俗风景，神色温和柔软，又在寥寥几语后，顷刻间转为默然。

刚刚那个宫婢做过的手势刚好是温鹤梓向他提过的大夏一种表示邀请的简易礼节，这么看来，她也是大夏来的人。

温归默默想道，脚下更是快上三分。他心底隐隐有几分预感，刚刚白夜篁传达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