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意（1/2）

夏洪看着夏逢君有些恍惚的眼神，心中也不好受，面上微微扯出一个笑容:“若是你实在不愿，为父也绝不逼你。”

夏逢君闻言抬头看向他，不经意间目光却扫过他两鬓，夏洪已然有了些许白丝，整个人若从上往下看，未免多出几分沧桑和疲累。夏逢君的心狠狠揪起来，即便这些年因为缺少的东西再如何心冷，他们到底是年少时将自己宠在手中的家人。

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孩子送到那种勾心斗角，阴谋暗箭的地方？

夏逢君低垂下眼帘，一时心乱如麻。她正徘徊着，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扯住她的衣裙，耳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爹爹不可以把二姐姐送进宫里！”

夏洪和夏逢君都是一愣。

夏逢君低头看去，夏轻忧站在她腿边，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的不满却是冲着夏洪去的:“爹爹可是过分了许多，那个皇帝都快四十多岁了，二姐姐才十几岁，怎么看都不合适，况且二姐姐长得好看，凭什么要去嫁给老头子？”

夏洪听着她这大不敬的言语，一时气血上涌，怒斥道:“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整日尽是胡说八道，还不快给我闭嘴！”

夏轻忧撇了撇嘴，依旧紧紧拽着夏逢君的衣裙不放，似是担心她一会就要走了一样。

夏洪看着她，皱了皱眉:“还不快回你的院子去！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是你母亲宠出来的，若再不回去，我便叫挽娘来看你一个月禁闭！”

这次的威胁起了作用，夏轻忧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手，气愤地跺了跺小脚，又跑开了。

处理掉这个小麻烦，夏洪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这一路来你也受了劳累，便先下去休息吧，此事……你好好考虑，明日给我答复也不迟。”

夏逢君躬身微微行礼，轻声应下，脑中却是混沌一片，也不知是如何同夏夫人别过，随着婢女到厢房休息的。她坐在软榻上，眼睛看着前方，心绪却溜得很远。

……若是入宫……

“喂！”一声叫喊将夏逢君拉了回来，她赫然看见夏轻忧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那张小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好看，整个人都变成气鼓鼓的一团:“你怎么不理我，不会真的想进宫嫁给那个老头子吧？”

夏逢君想的出神，闻言却笑了笑，喃喃道:“你恐怕并不喜欢我吧？担心我会分走母亲父亲的宠爱？”

夏轻忧被看破了心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我才没有！只，只是觉得为什么你一回来整个府里都忙起来，根本没人理我了！”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不过年纪还小，倒没有多少威慑力。

夏逢君被她逗笑了，心中的压抑感也少了些许，见她狠狠瞪向自己，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宫里去？我要是进了宫，以后就不会有多少时日回府了。”

夏轻忧连忙再次扯住她的衣襟:“不行！你不能进宫去！上次周家的姐姐也进宫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再也没有给我带过好吃的点心了……”她的神色低落下来:“好几个姐姐都再没来看过我了，我听说皇帝是个很老的老头子，反正你进去肯定不会开心的！”

夏逢君心底柔软下来一块，摸了摸她的头，心下却有了决断。伴君如伴虎，想必父亲如今也是举步维艰才只能出此下策，自己身为夏家的长女，便有责任为夏家做些什么。若是要靠这一身皮相为家人争出些安生日子，舍了也无妨。唯一值得她庆幸和可惜的，便是她尚还未有心上人。

她静静听着夏轻忧在自己耳边不满地絮叨，心却渐渐静下来，溢出点点苦意，化作一摊不起波澜的水。

偏院的西厢房内，林黛拿着竹条，却是毫不留情地朝两人的姿态出错的地方狠狠地打过去。晴瑟和白夜篁都是忍住没有出声，林黛的严厉确实不是假的，任何一个地方没有做到最好都会被责打。

林黛教她们的都是礼法举止，言行态度的规矩，不仅内容繁琐林黛还极为严苛。白夜篁改错很快也学的很快，不由得让林黛高看她几分，很快两人便拉开进度，林黛也不想让白夜篁一直重复会了的东西，便遣她回去，自己再教晴瑟。

白夜篁也不客气，告别后直接出了门。她眼帘低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轻轻撩开衣袖查看。林黛没有留手，白夜篁一双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痕迹，腰腿一阵酸痛，白夜篁凝神看了半晌，面色冷凝地抬起头，缓步离开。她迈过走廊时抬眼看了外头的天色，这才发现天空一轮薄日散出橘黄色的光芒，映着她的脸增了三分红润。

白夜篁默默站定，看着那轮薄日微微出神，白皙清丽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眼神甚至有些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篁还在发呆，肩膀却忽地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白夜篁瞳孔骤缩，含住三分凌厉的杀意回头看去，一只手下意识地往后击去，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又及时地迅速收手。她眼眸中的冷厉片刻消散，化作轻扬的笑意:“小姐。”

夏逢君立在她面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