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叔叔阿姨,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1/2）

上车时，林轩平故意把纸钱、香烛放在副驾驶，好让红露和许阳去坐后排。

他也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聊天扯淡，而是认真地开着车。加上穿着黑色的正装，看起来也比往日要沉稳得多。

不过他偶尔会抬起视线，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许阳……

每年的这几天，许阳的情绪都会十分低落。

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家里发呆，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在最开始的那两年，这种状况甚至会持续大半个月，严重时许阳还会自言自语地说胡话，直到吃了药之后才会好转。

最近两年倒是没那么严重了，但林轩平仍然不放心。

原本他是打算忌日之后带着许阳去附近旅游，散散心的。

但现在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许阳现在有红露陪着，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和往年相比又要好不少……

许阳坐上车之后，微微偏着头，平静地看着窗外，街景在他眼里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

随着汽车驶向市郊，红露也感觉出来许阳的情绪变化。

她忍不住有些担心，将手盖在许阳的手背上，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许阳明白她的心意，轻轻揉了揉她的指节，回头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说是没事，但他看上去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红露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要是难受的话，想哭就哭吧。这是你跟我说的！”

听到她如此安慰，许阳又想起了之前她客厅里痛哭的样子，内心变得更加柔软。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同时好像也卸下了某种伪装，脸上逐渐被哀伤爬满，身子也微微下滑，透露出一股疲惫的味道。

父母的去世，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年。

平时他会刻意避开这段回忆。

但回避就意味着无法放下。

记忆只是被封存了起来，与之一起封存的，还有无穷无尽的悲伤。

这些悲伤化作了无数的凿子，时不时就会在他的心理防线防上凿穿一个洞，需要他费很大力气去修补……

“要听新闻吗？”前排林轩平指了指电台问道。

许阳摇了摇头。

闭上眼，微微歪头，轻轻靠在了红露的肩膀上。

红露稍稍有点紧张，身子绷着，抓紧了许阳的手。

过了一会儿，她逐渐适应，然后小声在许阳耳边问道：“要不，我给你唱一首歌？”

许阳没说话，轻哼出一个鼻音，表示同意。

红露小声哼唱起来。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古音在耳边呢喃，许阳听不懂，不过从那淡雅的旋律中听出了哀伤和叹惋。

唱完之后，红露解释了起来：“这首诗写的是蜉蝣，感叹生命的短暂，还有……”

许阳静静地听着……

不知不觉间，车来到市郊，停在一座寺庙外。

现在的寺庙除了烧香拜佛，大多还兼营安息堂，可以存放逝者的骨灰。

简单登记之后，一个和尚请出了许阳父母的牌位，牌位上还有他们的照片。

那照片还是许阳亲手从父母的结婚纪念照上剪下来的。

上香、烧纸、磕头祭拜……

许阳按部就班地做着。

纸钱和纸衣燃烧着，明黄色的火焰在眼前跳动。

许阳面无表情，眼神稍显呆滞。

此时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大和尚或许是从许阳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在旁边安慰道：“施主，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切莫过分哀伤，看到你如此模样，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垂泪的。”

许阳抬眼看了看他，没接话，将手里最后一叠纸钱打散，扔进了火里。

纸张熊熊燃烧，逐渐变成灰烬。

看他呆呆地站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林轩平才开口说道：“走吧，回去了。”

许阳顿了顿，扭头对他说道：“等一下，我进去说几句话。”

然后又看向红露，抓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林轩平看着许阳带着红露进了安息堂，眉毛挑了挑，随后露出了然的微笑，还带着几分欣慰和轻松……

红露也意识到了什么，稍稍有点紧张。

安息堂，粗看像是图书馆一样，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抽屉。

意识到里面装着的全是骨灰之后，红露感觉有点压抑。

许阳在父母的骨灰前站定，将牌位放了回去。

“爸妈，又有大半年没来看你们了，最近我也挺好的，还是在帮人拍照摄影，不过这行不太景气……这是红露，现在住在家里……我之后可能会做点其他的事，帮红露做直播、拍短视频什么的……她人很单纯，心地善良，来历也比较独特，还认了曾阿姨当干妈……”

红露这是第一次听见许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