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自辨（1/2）

“你……”气愤难当的是林二小姐，任谁听到有人一门心思地就想要自己亲人的遗体，都会感到堵心。

府尹也深深地拧眉，他做官这么些年，真就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人！“你为何执意要……”

“让人把尸体抬上来。”有人突兀地打断了府尹的问话。

这是一道深沉的嗓音，稍慢的语速，字字千钧的平淡语调，简单的叙述。

狼的心头，倏然微动……

不得不说，她很诧异，狐狸会来，她不用想也知道，可是他……因为什么理由？

而这个他，是墨王！是安陵的守护神，墨王！无论朝堂内外，无论平民重臣，都会由衷敬重的墨王！

公堂上下，皆跪地行礼，肃穆郑重。独有狼一人，抱着手臂，笔直地站立，纤细的身姿，亭亭姣好，曲线优美，飒爽凌厉，柔韧且坚毅无比！

没人责怪她的无礼，轩辕墨没有，其他人就更不会有！

狐狸从狼身边走过时，嘴一咧，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笑得灿烂无边，晃晃手，幸灾乐祸地打着招呼。

狼冷冷地一掀眼皮，睇过去一眼，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公堂上，在堂案的左侧，多了两把椅子，府尹朝着已落座的轩辕墨和狐狸，再次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然后，继续问案。

林小姐的尸体，按吩咐，被衙役用担架抬了上来。一时间，对着已死去的人，堂下站着的人，除了狼以外，都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哀戚、伤痛的神情。

狼抬抬眼，没有任何情绪，来到尸体旁，也没有什么犹豫，半蹲在地，直接掀开了遮盖尸体的那层白布……

霎时，林小姐身首分离，眼珠死瞪，青黑死气，毫无血色的形体，就避无可避地落进了所有人的眼里。

林府的那个丫鬟，再次见到了她家小姐恐怖的尸体，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而林府的管家，则飞快地别开眼，脸色土灰，不忍细看。

至于林二小姐、秦公子，还有戚岚风，他们也都齐齐白了脸色，脊背寒凉。可短暂的惊吓后，是更沉重的悲痛，戚岚风心中惋惜，难掩哀伤，林二小姐则手帕捂着脸，轻声抽泣，秦公子的泪，更是再难克制。

无所谓其他人怎样，狼充耳不闻，打量着面前的尸体，淡漠的眼眸，暗藏精明和犀利。

尸体上无其它外伤，只有脖子上那一处利落的切割，从尸斑和尸体浮肿的程度上来看，到此刻为止，人已经死了有六个多小时了。那也就是说，她是今天凌晨二点到三点间被杀的，而且是瞬间毙命，凶手下手很快，人死得没有一点儿挣扎。

狼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脖子处的断口，切割面整齐，直上直下，可以判断，凶器是长刀一类的坚硬武器，而且……狼瞟了眼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只可惜没有精密的瞳孔呈象显微镜，不然也能看看真正杀人的是个什么人！

眼眸一动，狼抬手，毫无预兆地从断下的头颅顶上，百会穴的位置，抽出了一根三寸长的长针。粗糙的手工，劣质的铁制品，难为那个凶手能力道准确地直刺进头顶里去。

狼瞧了瞧那个满脸惊愕的府尹，挑起的眼角，怀疑又轻蔑，“你们的仵作长眼睛了？”

随手把那根长针扔在林小姐的尸体上，狼就直接站起了身，手一伸，别人还在疑惑呢，一条手帕就从容地落在了狼的手心上，上面还带着狐狸怀里的温度。

狼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手，一边开口，“死于今天凌晨，丑时之内，凶手是男人，惯用重刀，手法精准，先用长针穿脑毙命，再用长刀断了头。他不是第一次杀人，大概是杀手，或者是豢养的暗卫一类的东西。轻功和隐藏的功夫应该不错，身高中等偏上，身形精壮不魁梧，但非常有力量，年纪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

扔了手帕，狼嘲讽地掀了掀嘴角，可惜了，现场肯定已经被破坏了。接着，她走到了府尹的堂案旁，两根手指随意地拈起了那块写了血字的布，布上血色的‘诺’字清楚明了。

在看清了那个血字后，她眼里的讥笑讽刺倾泻，瞧了瞧堂下的几个人，目光就锁定在了林府的那个小丫鬟身上。

然后，眨眼上前，单手掐住那丫鬟的脖子，也不管旁人的惊骇，和林二小姐的申饬，直到人醒了，她才松了手。

狼抬手，把指尖拈着的那块布，放到了那丫鬟的眼前，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告诉我，这块布，是什么地方上的？”

丫鬟瞪大了眼睛，连咳一声都不敢，努力张嘴，“是……是小姐床幔上……上的。”

很好！“是你撕下来的？”

“不……不是，就……就在小姐的手上。”

“哪只手？”

“左……不……不是，不是！是……是……是……右……右……”

“到底是哪只！”

“右……右……右……”丫鬟右了半天，也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些也够了，狼收了手，不再为难她。

一侧身，狼又把拈着的布块拎到了林府管家的眼前，让他看清楚了，“你家小姐是左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