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婴儿（1/2）

在浅陌填写协议书的时候，我就陪在她旁边，同样也引来了一些女生的瞩目。

想来在他们眼里，我和浅陌是很般配的一对，也和他们一样，是在激情之后疏忽了管理。

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和浅陌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以至于连我这个当事人都看不清眉目。

我曾对她产生过同情，也曾对她怦然心动，然后又彻底失望，直到最后的厌恶。

纵使经过了这些心路历程，我们俩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别说是男女朋友，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

但就是这么两个陌生人，今天又匪夷所思地结了伴来做人流。

而我即将在协议书男方的那一栏里，签上自己的名字，留作案底。

也许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的文字记录里，将永远留下一个我们未出生的孩子。

这个时候，一对年轻的夫妇从隔壁的产科往这边走来，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娇弱的婴儿。

女人似乎和咨询台的护士熟识，她们开始亲密的交谈起来。

她们的话题很快就到了婴儿身上，于是，女人主动把怀中的婴儿递给护士看，护士满脸堆笑地逗弄了一番。

女人和婴儿的互动，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画面，代表着新生的希望和文明的未来。

我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不光是我，甚至连那些等候做人流的小情侣，也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我想他们现在的心里一定五味杂陈，因为从产科里出来的生命是如此鲜活芬芳，给人以美好的憧憬。

而一条走廊之隔的妇科，这里未成形的孩子，却会被当成一坨烂肉随意丢弃。

同样是生命，有的将过上幸福美满的一生，阅尽世间繁华。

而有的则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腐败发臭。

咨询台旁的浅陌，此刻她也停下了笔，正侧目看着一旁的婴儿。

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少了几分冷淡，多了一些温柔。

但最后，浅陌还是决然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将手术协议书填写完毕，交给护士。

“让你男朋友来签字。”

浅陌也不看我，是要我自觉地过去，因为我也听到了护士说的话。

但我一时被某种情绪攫住了，脚步沉重。

护士看了我一眼，将笔递给了我。

在等我签字的这短暂片刻，她又接着去逗弄女人怀中的婴儿。

我握着签字笔的手停顿在半空。

浅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我应该签字的地方。

但我怎么都下不去笔。

也许是因为浅陌决然的态度，令我很不舒服。

她是真的相信这个孩子是我们偶合的产物，丢弃的时候是如此决绝，唯恐避之不及，这挫伤了我的自尊。

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与我毫不相干。

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真的有权利签署这份文件，从而抹杀一个未出世的生命吗？

看到我犹豫的样子，浅陌冷冷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字我没权利签。”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看着浅陌的眼睛，异常严肃地和她说道：“我现在特别认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签这个字……因为，我不是你腹中胎儿的父亲。”

“我从出生到现在，就只被你弄过，你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那又是谁的？”

一旁的护士被我们的谈话所吸引，转过头，似乎脑补了很多狗血剧情，鄙夷地看着我俩说道：

“你们要是对这个问题有疑惑，可以先做一个亲子鉴定。”

说着小护士递过来一份新的协议书，并补充道：

“用的第四代最新专利技术，只要抽10毫升静脉血，1小时内出结果……”

我不耐烦地阻止道：“你搁这推销呢？”

浅陌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做个鉴定吧，鉴定结果出来后你就签字，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鉴定出来，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办？”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随你怎么办。”

……

签好相关的司法文书之后，我和浅陌便来到了采血窗口排队。

这又让我想起了之前和她做生殖体检时的情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好像在以某种蹩脚的剧本不停循环着。

只是这一次，我们各自都怀着更沉重的心情。

我的血样被贴上条形码后，就被放进离心仪中摇晃。

而浅陌的血样，因为多了一个提取胎儿游离染色体的过程，所以被送进了一旁的实验室。

我在脑海中幻想着，我和浅陌的血液，在经过一道道工序后，也许最终会在某处汇合，然后类似古装电影里滴血认亲的桥段，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