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生欲（1/2）

楼梯间里，卓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在心里默默替她数着步子。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又冲到阳台，拉开窗户，在熙攘的人流中寻找她的身影。

夕阳把天际的尘埃染得通红，余晖似乎比刚才暗淡了些许，路上到处是熙攘的人流被拖出细长的影子，仿佛成群归巢的昆虫。

终于，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孤单的身影，浅色的毛呢外套，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不安地滑动着。

我将她所处的方位牢牢记在脑海，然后从楼梯冲下去找她。

可当我到达她原来的位置时，她已经不在那里。

我一时慌了，到处是熙来攘往的人，在其中穿行，如同横渡一条湍急的河流。

而我已经不知道卓薇被冲散到了哪里。

“卓薇……卓薇……”

我在人群中呼喊着她的名字，身旁的行人麻木地看着我，似乎在说他们从不认识叫卓薇这号名字的人。

我一时有点恼火，为什么我身旁尽是些不知道我们名字的陌生人，既然我们的名字，我们的生活，于他们而言毫无关系，那为何还要和我们形影相随？

最后，我终于在人群的缝隙间看到了卓薇的那件外套，只是倏忽一晃，她已经将身子收进一辆网约车里，然后车门就被关上了。

这一瞥是如此匆匆，以至于我都无法确认车上的人是否是卓薇。

但料想应该是了。

于是我集中注意力，拼命记忆着网约车的车牌号和颜色车型。

这样做，不是为了去追逐，只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眼前的这一幕，将会在我往后余生中不断地被记起。

所以我要牢牢保存好每一个相关的细节，所保留的细节越详细，那她在我记忆里消退的速度就越慢。

等那辆白色的网约车彻底消失无踪之后，我的脑海中已经塞满了回忆。

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重新拉回现实。

我欣喜地转过头看去。

只见董阳关切地看着我，他的头上还贴着一小块纱布，他的嘴唇蠕动着，仿佛在说什么。

我忽然失望得要命，一时悲从中来，这悲伤比刚才目睹卓薇离开时还要剧烈。

因为我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匆匆一瞥可能就是最后一眼。

董阳瓮声瓮气地对我说着话，而我却很难听清楚。

“方程！喂！方程！你、卓薇、浅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阳说起浅陌的名字，这倒提醒了我。

我撒开腿就往酒吧街冲去，我能感觉到董阳在后面追，但他运动一向不好，很快，就被我远远甩开了。

当我冲进酒吧里的时候，营业高峰还没到，酒吧内人影寥寥，只有一个服务生坐在吧台边吃着点心。

我问他浅陌在哪？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我努力压制自己情绪，放平语气谎称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找她。

“浅浅这会儿应该在后门抽烟。”

我拍拍服务生的肩膀，然后就放慢脚步朝后门走去。

通往后门的走廊有点闭塞狭窄，还没走到尽头，就已经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我看见浅陌一半背影在后门外若隐若现，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三步并作两步，我直接用手臂从后面锁住 了她的脖颈。

最初的慌乱后，她看清楚是我，却突然平静下来，很冰冷地微笑了一下。

因为怕酒吧里的人出来干涉，所以我连拖带拽地，把浅陌弄到了河边的树林里。

不过她丝毫没有要呼救的打算，一路踉踉跄跄被我拖行的途中，也不忘抽上几口手里的烟。

我这才注意到她现在的气质，与初见的那晚已经大不相同。

头发挑染了一撮紫色，披散在一侧脑后，两耳带着船型的金属耳环，上身穿一件黑皮夹克，短得出格的黑色蕾丝短裙下，是裸露的一双长腿，脚蹬厚底的黑皮马丁靴。

“你这个婊子！”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这么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浅陌似乎认同地微微点了下头。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面露痛苦地说道，以便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毁了我的生活！”

浅陌好似听到了什么趣闻般，咧嘴轻笑了起来。

我血液中的暴戾突然被激起，抬起双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用力收缩着两掌间的空隙。

浅陌虽然面露苦楚，但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我甚至感到她的身体在越来越放松。

这让我想起昨夜的浴室里，我也是这般扼住了卓薇的咽喉，卓薇同样毫无反抗地任由我主宰着她的生死。

但这两个女人的心理动机却全然不同。

卓薇是将一切连同她自己都托付给了我。

而浅陌单纯只是因为淡漠的求生欲。

两相对比，更显出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