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或早或晚（1/2）

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形象，范雎准备出门。

腿有些发抖，而且还是跛脚，他略显无奈，却顾不了这么许多。

跟着他一同去大门口的，只有小锁，也只能是小锁。

得知苏琐来的消息，范雎下意识地想要去叫小锁，他不知这是什么心理，也可能是需要她来给自己壮胆，或是其他。

还没有到门口，隔了老远，范雎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影。

陈世铎比苏琐高了大半个头，第一印象，二人确实很般配。

天还是很冷，路边屋檐都还有积雪，许是在外面站得久了，有些冷，苏琐正在给陈世铎紧着身上的衣裳。

陈世铎低下头也伸手紧衣，侧颜一副温和的样子，他的眉眼带笑，不知道和苏琐说了什么，她也笑了。

范雎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面对这二人。

他停下，先转头去看旁边的小锁，她也注意到门外的二人。

两人再对视，范雎更加畏缩不前。

但却来不及，因为陈世铎已经抢先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范雎。

他上前，范雎也只能上前，两个女人分别紧随他们身后。

“久闻丞相大名，在下陈世铎，特携家妻来感谢几年前丞相赠礼之恩。”

出口不凡，没有什么拐弯抹角，而是直言来意。

范雎连忙虚扶起行礼的陈世铎，也开始寒暄起来。

说罢，他注意到陈世铎旁边的苏琐。

三人年龄都差不多，范雎已近六十，陈世铎和苏琐也都是五十多的年纪。

在垂垂暮年的时段相遇，是不是太迟了些。

已经有些泛白的胡须和头发，饱经沧桑的面孔，范雎是这样，陈世铎也是这样，大概是工作性质的不同，后者看上去更显年轻些。

苏琐和范雎印象里的模样完全不同，不过也是，他见到的是她十六七岁最盛放的华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辈子，自然会变了许多，但是看上去还像是一个中年人。

就连范雎自己，也早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他与苏琐对视一眼，后者虽礼貌一笑，但让范雎感觉到的，只有不自然和疏远的陌生。

果然，难怪有人说，如果你心中还有执念，那么就去见一面。或许见一面之后，长期纠结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丞相，这是，夫人？”陈世铎看向范雎身边的小锁，问道。

与苏琐相比，小锁还很年轻。可以看出，二人确实长得有些相像，陈世铎和苏琐都盯着她看了好久，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聪明的女人在看到小锁的这一刻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再加上陈弘言讲述和范雎的聊天内容，苏琐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陈世铎也明白了一些，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顺着话语，范雎也看向小锁，他没有立刻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先去探寻小锁的反应。

“是，我们都是魏国人。”他淡笑，坦然回答。

小锁虽暗自惊讶，但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反驳。

说真的，小锁的气质确实有些像丞相府人，只是这衣裳和打扮，说像下人并不像，说像主子也不太像。

“世铎有礼了。”

陈世铎拱手，苏琐也自然有自己的礼数，接着小锁还礼。

“陈先生，夫人，府里请。”范雎说道。

这个称呼很别扭，范雎叫出口时还略显生硬。

先生，夫人。但除了这样叫，他还能称苏琐什么呢？难道也叫小琐么？

“丞相，在下比您岁数小，叫我世铎便可。”

范雎颔首，引着他们进入招待客人的正厅。

身后，随陈世铎和苏琐一起来的两个下人将随行礼物搬运进来，见状，小锁也招呼着自己人帮忙。

“请。”

“请。”

范雎主位，陈世铎和苏琐则坐在了一起，只是小锁没了踪影。

“按理说，当年我二人就应该赴秦答谢丞相，但世铎实在忙得走不开。又恰逢这几年在打仗，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来，还望丞相赎罪。”

“见外了，那次也是恰巧碰到了弘言，凭着长相，问了之后我才知道是你二人的孩子，他走之前，我让带回去了点东西，就当是答谢小琐当年的救济。也许那几个烧饼微不足道，但对我来说，却是起了大用。”范雎很诚恳地说道，最后时，他看向苏琐，眼中有柔光。

“当初父亲突然决定搬家，后来我也一度想起丞相您，只恨后来无缘，却没想到在这时得以相见。”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虚假又客套。如果是真心话，那么范雎美呆了，但当着陈世铎面这么说，显然是经过他默许的吧？

“有缘的人，终会相见，或早或晚。”范雎只能这么说。

“这是自然，当年的事小锁也曾和我说过，看得出来，丞相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