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去04（1/2）

西比拉带着翠来到了深夜的码头。

细碎的星光点缀在天空中，广袤无垠，海面波涛汹涌，冰冷的东风不时地吹动翠柔软的碎发和西比拉漆黑的长发。

“我喜欢这里。”翠拄着拐杖，身体微微前倾，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原因，翠对大海有着深深的眷恋，虽然因为哥哥很忙，自己身体又不方便，但翠很喜欢来到大海边上。

“你很喜欢海？”西比拉把被风吹乱的鬓角别到耳后，问道。

“嗯，”翠说着，脸上带着柔软的笑容，“希腊传说中海里有唱歌的海妖弥赛亚，我一直觉得海浪的声音一定就是他们唱歌的声音。”

“弥赛亚？”西比拉疑惑。

“嗯，弥赛亚。我以为你会知道的，你的名字不就是希腊神话的女祭司吗？”翠拄着拐杖，侧头看着西比拉。

“我只是一直觉得西比拉应该是我的名字。”西比拉眨了眨眼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这样啊。”翠想了想，“你想知道西比拉的故事吗？我可以说给你听。”

“嗯……我想知道。”西比拉小声说。

“传说太阳神有一个女祭司，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太阳神爱上了她，便答应了她一件事情。”翠伸出两根手指。

“是什么事情？”西比拉疑惑。

“她要求她的生命的年数将如手中的沙粒一样多。”翠说。

“那不就是……永生不死吗？”西比拉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起了梦里在瓶中看着亲人一个一个死去的痛苦。

“嗯，就是永生。但她忘了向太阳神要永恒的青春，于是她经历了亲人朋友的死亡，却不能死去。”翠说着，看着西比拉漆黑的眼睛，“她变得越来越老，也越来越小，最终她被装入玻璃的瓶子中，就那样，在瓶中看着日复一日的日升日落。”

西比拉怔住了，瞳孔紧缩，手脚发麻。

这不就是……她在梦里经历过的一切吗？

“西拉……西拉？”翠的手在西比拉面前挥了挥。

“……嗯，没什么。”西比拉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就没有了。”翠说，“只有这一段故事而已。”

“是……是这样吗？”西比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梦中的西比拉被农业与大地女神德墨忒耳从瓶中放出，从此拥有了新的信仰，后来……德墨忒耳殿下生下了戈莱。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西比拉突然感觉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西拉？西拉你没事吧？”翠担心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西比拉，关切地问。

“我没事……”西比拉推开了翠的手，“辉火呢？”

“不知道……”翠疑惑地巡视着空无一人的码头，“看起来工人都回去了。”

“那我们也先回去吧。”西比拉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毕竟这么晚了呆在这里不太安全。”

“嗯。”翠点点头，柱着拐杖想要往回走，西比拉连忙扶住他。

今天是圣诞夜，几乎每一栋房屋都发出暖黄色的光芒，路上除了西比拉和翠一个行人都没有，昨晚刚刚下的积雪几乎没过脚面。

西比拉呼吸之间吐出白色的热气，拉着翠脚步沉重地朝着家的方向走。

到达家里的时候，辉火已经沉默着坐在刚刚熄灭的火炉前了。

“我去休息了，哥哥。”翠把厚重的棉衣放到了破旧的椅子上，独自一个人回到了里面一片漆黑的屋子里。

“你今天去哪了？”西比拉看着翠削瘦的背影，问道。

“没去哪。”辉火回答。

“最好是这样吧。”西比拉说着，打开了房门，“翠已经送回来了，那我就先回教堂了，记得别让翠吃生冷的食物。”

“嗯，我会注意。”辉火颔首，“今天多谢你陪着翠了。”

“其实他更希望是你陪着他的吧？”西比拉嘲讽地笑了，说道。

辉火沉默以对。

……

……

西比拉在瓶中的痛苦挣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当女祭司所率领的圣斗士全军覆没时，农业女神终于亲自踏上了战场。

她夺取了封印着女祭司的瓶子，但却没有把自己的祭司放出来，而是把这个瓶子交给了冥王。

“我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天……”美丽的女神低敛着眉目，“从盖亚殿下手中接受大地的时候，我就知道它迟早有一天会被我的母亲从我手中夺走。这是我的宿命。”

黑色的神明沉默着，深邃的眼睛看着拿着巨大镰刀的金发女神。

“哈迪斯，你是我最后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我陨落之后，我这一系的神明都无法幸免于难。我恳求你保护戈莱，如同保护你的妻子。”德墨忒耳按住了胸口。

“我会的。”哈迪斯说。

“西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