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避免（1/2）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意看见它

一点点凋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我慵懒地躺在床上，手上翻着顾城的诗集，避免。

我轻轻地放下书，起身。

桌子上锦江刚刚倒的咖啡热腾腾的，我捧起它，任咖啡的蒸汽肆意的熏着我的眼睛。

这，不公平。

避免凋零可以不种花，那么，我想要自己干净的身体，怎么办？要避免什么？

我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如果苏染发现我那些破事后，他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我揉了揉酸涩发涨，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才发现，我原来三十之前都白活了，因为我没有在为自己而活，都是因为有了苏染，都是他，我才开始担心自己……

我忽然后悔了，我开始后悔自己翻开这本“害人”的书。我习惯性地咬着嘴唇，慢慢的，熟悉的血腥味涌上来。

我喜欢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缓解自己的压力。

就在这时，肖舒进来了，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在看到我满是泪痕的脸时忽然愣了，紧接着他皱起眉头，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我松开我紧咬着的，已经泛出的血丝的嘴唇。

我抬头看着肖舒，本来想挤出一个笑容给他，却没想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肖舒本来一副凶狠的模样，可是他看到我哭了后，手忙脚乱起来。

我就这么悲从中来的看着肖舒，看着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抽出纸巾帮我擦眼泪。

我的心里突然萌生了暖意，一直以来，都是肖舒，都是他恰好看到我所有狼狈的模样。

我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苏染如果知道了那件事怎么办？他会不会不要我。”

肖舒的眼里闪过一抹忧伤，随后转瞬即逝。

他短促地轻轻叹气，问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我抽着鼻子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我不该跟他在一起，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都懂，可是我忍不住，肖舒，你知道吗？”

悠长悠长就像咖啡浓淳般的叹气声再次传来，他沙哑道：“乖，没事的，我帮你瞒着他，我们一起瞒着他。”

我把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抹在了肖舒的衣服上，我红着眼睛抬头问他：“你发誓。”

他无奈地笑了，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头，郑重地，缓慢的，一字一句道。

“我发誓。”

我忽然心安了。

苏染，你不会知道的，你看到的还是美丽干净的我，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让它一直腐烂下去吧。

哭了好久好久后，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周围是一片黑暗，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亮，这抹光渐渐地放大再放大，直到光里面出现了两个身影。

那分明就是我的父母。

又是梦，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自从吃了苏染给我的药之后，我的梦境越来越少。

这是这几天的第一场梦。

他们站在明亮的天空下对着各色各样的商铺挑挑选选着什么，母

亲依偎在高大的父亲旁边，脸上带着笑，那个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与沉醉，父亲则用他充满力量的胳膊紧紧地搂着母亲。

在我的记忆里，我很少看到过父亲，他长年在外面很少回来看过我。

母亲在路过一个饰品店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羞涩地指着一个柜台里放置着的一只白手镯，而父亲踌躇着，他掏着衣兜，许久也没有掏出什么。

母亲在一旁拍拍他的手，温柔地摇了摇头，父亲一脸愧疚地低头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我只知道，后来，爸爸因为妈妈喜欢的这只白手镯去贩了毒。

当时，他赚到第一笔钱时就是立马去买下了那个价格不菲的白手镯。

后来，直到我的母亲自杀的时候，她也依然带着那只白手镯。

她赤着身子躺在浴缸里，用一个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手腕，血沿着她的手腕流到了手镯上然后淌到了地上。

那个白手镯在我黑色的记忆里翻腾跳跃着，让我怎么都无法忘记。

我终于想明白了，那时的我不是没有勇气阻止妈妈的自杀，而是我想，如果这样了结能让她开心一点。

其实这样，我也愿意……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锦江。

他坐在我旁边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我，那种悲痛的眼神，仿佛我是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一样，

见到我醒了之后，他明显的神色一喜，但是依旧闷闷道：“姐，肖舒哥说你生病了？”他试探地问道。

我强忍着头疼，微微笑：“听他胡说。”

我想起身，可是身体传来的一阵酸痛感使我闷哼了一声。

还真是老了。

我自嘲地默默想。用力哭过之后都觉得好像耗尽了所有力气。

锦江见到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