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旧梦 003（1/2）

那马儿很有灵性，又救了她一命，听到马儿没事，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关心小红，吴天心不觉得刚才吼了眼前这个恶魔有何不妥。一开始他把自己打的要死，这会儿却又巴巴凑上来献殷勤，想来只有一个原因：看上了自己这副皮囊。

打小她就知道，顶着一副清丽突出的容颜钻狗洞并不容易。所以，为了能够顺利出府生计，她喜欢穿男装，高兴自己弄的像个街边要饭的。多年的习惯，使她看上去很不修边幅，因此，一般人很少见得到她的真面目。平素又喜欢往脸上抹黑灰，任谁见了都难想象她是个女人。

豆蔻年华，估计最干净的时候就数现在了。

“我饿了。”她懒懒道。

“都准备着。现在你的身子还比较虚弱，这两日先喝点粥。”姚翼接话道。

“嗯。”

意外的乖顺，让姚翼吃惊之余还很有愧疚感。

那日，没料到在他出手的同时，他的战马也在同一时间里跳起来保护这个人。感觉不妙，即刻收了攻势，却还是将一人一马硬生生打出去老远……

也许是那人在死亡来临时表现出的镇定太过不俗，也许是赤焰奋不顾身的忤逆让他骇然，总之，鬼迷心窍的就觉得自己好像犯下了错误。

果然，没多久属下就跟上来告诉他：另一个盗马贼已经抓起来了。

嗯，那这乞丐？

是旅店的马夫。

……

再接下来，更为吃惊的是，大夫说：“这姑娘的伤势很严重，怕是活不了……”

这姑娘，

姑娘？！

一个征战四方的铁血男人，居然把一个救他战马的女人打到要死？

立即调集侍卫去府里取了上好的药材，又亲自去皇宫恳请太医前来医治。忙完这些，仍旧忐忑不安，只怕一疏忽人就没了。所以，只一得空就赶过来看她。

吴天心受伤不方便走动，姚翼每次来便讲些外面发生的趣事，亦或者是小红的伤势又好了多少等等。偶尔讲到她睡着，自己也就跟着靠在床头睡过去了。

因此，吴天心大多数时候也不排斥姚翼的到来，闲暇之余还会反思：或许这男人本性不坏，当初若是跟他好好说话不激怒他，兴许就不会飞来横祸了。

但是，总也忘不了那日嗅到的死亡气息。如果没有小红马帮她挡上一挡，只怕是横死当场。

整个思量，姚翼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一来二去，大半年都混过去了。一日，姚翼说他来了个朋友，叫做慧湮。

因为吴天心接连几个月都受他照顾，前段时间又没有什么收入，想要钱花就只好动点儿歪脑筋，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跟姚翼打赌赚钱。

听说北方辽国和西楚国起了战事，西楚向南冥借兵，不知开了什么条件，南冥皇帝已经答应。

姚翼被钦定出征，当天晚上就要启程，所以他一口就答应了吴天心要打赌的请求。

只这一次打赌比较正式，还邀请到了慧湮作为裁判。赌注对吴天心来说很大，是五百两纹银。

那天两人就各做了首偈子。

姚翼张口就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误使惹尘埃。”

吴天心笑了笑，在慧湮连声说了三个好字以后，很不客气的反驳：“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静悄悄片刻，慧湮开口赞叹：“真是个活菩萨啊。”

高下立见。

当天走的急，姚翼身上并没有带够银两，便把自己的九龙白玉佩解下来给她。

知晓玉佩价值不菲，但吴天心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哪里不知道这货的意图，哪有姑娘家收男子贴身玉佩的道理，她又不傻。

而后，吴天心只道要让姚翼把玉佩给慧湮作为物证，还再三嘱咐他别搞什么花样玩什么把戏。并与慧湮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在福临楼天字一号房间见面，到时候自个儿要看见白花花的银子。

一晚上准备时间足够他派人送银子过来了，于是吴天心心满意足，临走的时候还对慧湮振臂高呼：“不见不散！贴身带好，见你就要，没去的是孙子。”

只是让吴天心没想到的是，这回她还真就彻彻底底地当了一回孙子。

她曾经计划着拿了这些钱以后就浪迹天涯。

想去书里说的泛着金灿灿光芒的沙漠中追逐秃鹰的踪迹；想去一望无垠辽阔茂盛的草原上纵情驰骋；还想去蓝色深海岸边寻找神奇美丽的鲛人，传说他们流下的眼泪颗颗粒粒都是珍珠……

如今这鸢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只想今晚再在将军府过上一夜，祭奠灵堂里娘亲的牌位，回味曾经长大的地方，明天一大早就启程远走高飞。

美梦还没有做完，第二天天没亮，大批官兵同潮水一般涌进将军府。

吴天心先是被人从卧室里拽着头发扯出来，后又被人押着胳膊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正跪着的前方，从头顶传来阵阵公鸭嗓子似的恶心叫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武大将军吴霄，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