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生物,复制（1/4）

“起风了，洛锋余淮起风了，快陪我去拍照。”

四月的中午已经热得不像样。教室里头顶的风扇呼呼地旋转，可洛锋的精神气力被蒸发得一滴不剩。他将焉了吧唧的脑袋使劲转动一点，看了一眼面前站的少女，脑袋又顺势糊在桌子上。

四月中旬，正是学校正南路，三纹树落叶之时。洛锋身前的少女——顾婷，最是爱在橘黄的落叶中漫步。

“快点，等这场风一过，怕是再没机会了！”

洛锋身旁浅绿色头发的少年——余淮，已将慵懒的身子抬起来，小声打趣道：“锋哥我劝你，在我们顾大诗人还没发怒之前，你还是起来吧！”

“我可要发怒了，嗯。”顾婷轻轻锤两下桌子道。

炎热的天加上爱睡午觉的毛病，洛锋哈切连天的站起来。他两口凉水下肚，昏沉的脑子清醒些许。

等不及的顾婷直接拉着洛锋的手腕，道：“快点！落叶可是不等人的。”

三人一路小跑到正南路，油柏路铺满了落叶。沙沙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橘黄的叶洋洋撒下，顾婷拿起胸前的相机道：“你俩站在那，我拍几张。”

“洛锋你去那儿！再往后一点！”

“快点！”

“来来，余淮给我们拍几张！”

“洛锋你能不能换个姿势，动一下面部肌肉。”

“靠近一点，靠近一点。”顾婷点起脚尖，轻轻将头往洛锋肩膀一靠，脸部似有淡淡的绯红。

“锋哥肩膀下一点，再下一点，……好。”

哪怕是从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也甚是毒辣，风犹如一股股热浪，托着叶子飘落。

“洛锋，如果觉醒幻灵兽你有什么梦想。”

梦想？洛锋真没想过自己如果觉醒幻灵兽要干什么，……嗯！

“当然是做一个无锋士，快活皆由自我。”余淮率先开口道。

“无锋士不过是活在书里面的东西。现实中，人既存在于世上就会与周围的世界和人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么可能悲喜只由己，事事全由心。”顾婷知道余淮这家伙脑袋里直来直去的，说一不二，而且这句话可不止说了一遍。

“或许如此，但你不觉得无锋士真的很酷吗？”

顾婷不想理会余淮，她很想知道洛锋的答案。

“洛锋，你呢？”

“变强！”。

十一二岁的洛锋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倾盆大雨的声响混着铺天盖地的嘶鸣倾倒在他耳边，他根本听不清前面的人群在慌乱地喊什么。

因视野受阻他只能看到鲜红的雨水中脚步杂乱，他视野的缝隙前时不时滚来流血的人和幻灵兽的残肢。

头顶“咚”的一声，蜷缩的身体被收缩的空间死死压住。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血从头顶滑溜到后背，冰冷哆嗦的身体，呜呜咽咽的自己。

可眼睛像是被锁在那条缝隙，怎么也挪不动，移不开，任凭一幅幅被撕开咬烂的尸体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被强硬塞进他的眼睛里，烙在他的脑子里。

只要他闭上眼想那画面，那个人从胸部被撕裂伤的口是呈什么形状的，嘴巴张了几下；还有那个左脸部被咬去一口的眉头有几条皱纹，血水埋了右脸多深……他都能立马记起来。

而且还有一个秘密，就是顾婷的父亲也在其中。

他一次一次的在黑夜里被满头大汗地吓醒。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就像是自己的记忆上撕下的一页纸。也对，他十三岁前的记忆就像是活生生被撕掉一样。

如此，每天他总觉得力不从心，梦中恐怖血腥的故事凭现在的自己也只能任由它发生在梦中。可是他知道，他笃定，这个梦是切实发生在现实里的，是他关于儿时的一把钥匙。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的被缝隙锁住的眼睛是在等待谁的出现？为什么会发生梦里的一切？……这些问题答案的钥匙。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变强，强大到现实中能抓住关于梦的任何苗头。

顾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中阶是强，高阶是强，再往上也是强，你想要到达什么样的高度？”

“不知道，反正就是变强。”洛锋随意脱口而出。

顾婷顿步，橘黄的树叶划过指尖，不知哪来的一股凉风使心脏瞬间冰冷到极点，而后慢慢恢复。

“有钱人总觉得自己钱不够，你往上还有更强之人，你这个目标怕是有点大。”顾婷暗暗自言。

洛锋察觉到顾婷言语中几分凉意，心想怕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好了，好了，说这些干嘛。锋哥你想觉醒什么幻灵兽。”余淮见气氛不妙道。

“微生物吧！”洛锋又抛出了一个自以为好笑的冷笑话来逗顾婷。

顾婷自顾自地仰头踱步，一片片的橘黄的树叶，从树上倾泻而下，从脸颊划过，落在肩头，寻思：“你为什么非要变强？你并非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答案。”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洛锋的路出现了岔口。